“不是江州城,是周围的云州城,苍州城,江州周围的几个城,全部都有,一夜之间出现的。”那个属下道。
王其昌颤抖道:“有多少,能够回收,能够完全销毁吗?”
“保守估计,十几万份。”
王其昌又一阵昏眩,十几万份?那根本就藏不住了,很快这传单上的内容就会传遍整个帝国的。
而且无数人都会把上面的内容当真的。
“谁,谁做的?”王其昌颤抖道。
“我们抓到了三个人,都是月旦评名士,徐福的嫡传弟子,当时抓捕的时候,他们逃走消失了。而且这批传单数量太巨大,需要非常专业的印刷工坊,我们根据纸张和油墨,也找到了几个秘密工坊,全部属于徐福。”
总督王其昌明白了,这就是徐福的后招。
事发之后,徐福带着月旦评十几个名士逃亡海外,当时就已经决定留下这个大后招,引爆这场巨大的政治风波。
不过他们终究没有逃出去,被南宫二抓了回来,为了防止他乱说话,直接就腰斩了。
但他留下的后招,还是爆了。
徐福的嫡传弟子,他的侄子,儿子,藏在暗处,为徐福报仇。
引爆了这个惊天大雷。
局面彻底彻底失控了。
而就在此时,黑冰台提督余同厉声吼道:“尉迟端,你何时与徐福勾结?策划这场惊天的谋逆大,还不从实招来?”
尉迟端跪下道:“我,我怎么可能和徐福勾结啊?”
黑冰台余同道:“那你刚才指认敖玉说过那些话,你儿子尉迟彦是徐福的弟子,所以会引来天大的祸事。当时徐福留下的这些传单还没有爆发,你如何知道的?你不是和徐福勾结,又是什么?”
尉迟端颤抖道:“是敖玉啊,是敖玉和我说的这些话啊。”
余同提督道:“敖玉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怎么会知道徐福会留下后招,引爆局面?”
尉迟端本能脱口而出道:“肯定是徐福和敖玉互相勾结。”
这话一出,他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耳光,却也来不及改口了。
你当所有人都是脑残吗?谁不知道徐福和敖玉是生死大敌,甚至徐福就是敖玉弄死的。
你竟然说这两个人互相勾结?你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啊!
总督王其昌怒吼道:“尉迟端,如今关头,你竟然还胡乱攀咬,信口雌黄,你眼中还有王法吗?你如此藐视我们几位上官?来人啊,给我打,给我打!”
其实,对尉迟端这样的犯人,就算扒掉了官服和官帽,也是不能动刑的。
但总督王其昌真的是被激怒了,也害怕了。
艹你们十八代祖宗啊,你们要闹事,为何要在我沧浪行省啊?为何不去别的地方啊?
所以这股愤怒,他一定要倾泻出来。
顿时,几名总督府武士上前,猛地把尉迟端的裤子扒下来。
水火棍,猛地拍打而下。
短短片刻,就把尉迟端打的血肉模糊。
一直以来,只有尉迟端打别人的,哪有他被人打的时候啊。
堂堂三品高配的太守啊,竟然被人扒了裤子打,如同最卑贱的罪犯一样。
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立刻死去了。
而且,那股子剧痛,让的忍不住嚎叫出声,原来打板子这么痛啊,他下令打了无数人,真没有想到如此之痛。
短短片刻,公堂之上出现了一股臭味,尉迟端大人直接被打的失禁了。
遍地的鲜血,屎尿齐出。
真是惨烈之极啊。
然而,总督王其昌打完之后,也只能泄愤而已。
接下来局势彻底失控了,他无法想象,这些噩耗传到京城,传到皇帝耳朵里面,这位至尊会是何等震怒?
龙颜大怒,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头落地。
一定会杀得人头滚滚的。
对于这位皇帝陛下,王其昌总督还是了解的,这是一个狠辣程度超过太上皇,而且最喜欢玩弄帝王心术之君。
江州会不会被杀的腥风血海?只有天知道了。
至少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总督大人王其昌的控制范围了,他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
内阁里的那位林相,希望你能挽天倾,能够拯救这个局面。
否则沧浪行省,七品以上的官员,不知道会被杀多少人,多少人会下狱。
不,应该说。整个沧浪行省,尤其整个江州,七品以上官员还能活几个人。
总督王其昌潸然泪下,然后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官帽,放在了桌子上。
“诸位大人,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尽人事,听天命吧!”
在场所谓官员,全部摘掉了官帽放在桌上,浑身踉跄,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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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府!
魏国公,敖亭,敖鸣,段莺莺等人,也全部都得到了这个更惊人的坏消息。
徐福死后,还引爆了一颗更加可怕的炸弹,十几万份传单流传了出去。
这传单上的内容,比尉迟彦说的那个恶毒得多了。
万允皇帝软禁太上皇,残害太上皇。人人爱戴的太上皇,此时过着猪肉不如,生不如死的生活。并且找到天下的忠义之士,进京勤皇,拯救太上皇,拯救大周。
之前还仅仅只是说皇帝昏庸,还政太上皇,而现在直接喊出了拯救太上皇的口号。
对皇帝陛下的讨伐檄文。
皇帝会愤怒到什么地步?完全不知道。
整个江州官场,江州勋贵,会承担皇帝何等的怒火?
只有天知道!
知道会有政治风暴爆发,但都拼命控制,希望只是一场小风暴。
但是现在,显然是一股惊天的风暴了,这不是大风了,而是一股飓风了。
会把无数人,无数家族都碾碎的惊天飓风了。
此时,魏国公颤抖道:“现在,真的可以考虑,远遁海外了,至少一部分逃出去。”
敖亭面孔一阵抽搐,如果要决定远遁海外,就要赶紧行动了。
江州发生的一切,会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后天皇帝就能收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了。
很快钦差大人就会用最快速度赶来,到那个时候想跑都难了。
但是真的需要跑吗?
这次惊天的风波,真的会波及到敖氏家族,波及到魏国公府吗?
魏国公颤抖道:“我们和尉迟端交往甚密,我们和徐福交往也很密切,敖鸣这个江州第一才子,还是月旦评徐福捧起来的。”
敖鸣道:“不急,就算要远赴海外,也只能送走一些不瞩目的孩子,免得被一网打尽。但关键还要看金州那边,只要金州那边成功了,我们就不会被牵连。”
段莺莺道:“对,皇帝最多只能彻底打压一方,总不能两方都打压吧。金州兵变,他杀敖心,清晰勋贵将领。江州剧变,他清洗文臣势力。他会大开杀戒,但不能吧两个派系都杀光吧!只要林相没事,我们都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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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北行省,金州!
宁北总督怒吼:“李文阀,你要造反吗?”
李文阀拔刀,猛地朝着总督斩去,大吼道:“对,我就是造反了。”
局面就要彻底崩坏了。
只要李文阀杀死宁北总督,谋反就成为事实,而且是以敖心的名义谋反兵变的。
敖心全家,注定被满门抄斩了。
此时,那个黑冰台的武士还只是刚刚看到金州城的城墙而已,根本来不及阻止了。
李文阀一边砍杀宁北总督,一边酝酿接下来的话:敖心大帅,不世之功。皇帝昏庸,残害忠良。为了敖心大帅,我们反了!
眼看宁北总督就要人头落地了。
金州卫统领李文阀大吼道:“敖心大帅……”
然而就在他刚刚喊出四个字的时候。
“嗖嗖嗖嗖嗖……”他身后的几名亲卫,狂射弩箭。
李文阀完全没有防备,就算有铠甲护身,这么近的距离下,依旧被十几支铁箭射入身体。
箭头上抹有剧毒,瞬间李文阀直接就失去了行动力,直接倒地,浑身僵硬。
“李文阀谋反,我为皇帝陛下杀此贼,我为敖心大帅杀此贼!”一名千户官高声大呼道:“有人要陷害敖心大帅,逼迫李文阀谋反,栽赃敖心大帅。我为皇帝陛下杀此贼,我为敖心大帅杀此贼。”
“我为陛下杀此贼,我为敖心大帅杀此贼!”这名千户一边高呼,一边来到总督大人面前跪下,双手奉上了战刀:“总督大人受惊了,总督大人受惊了。”
“保卫总督大人,保卫总督大人。”
然后,这名千户直接挡在宁北总督面前。
宁北总督已经跌倒在地了,衣衫都被划开了,差一点点就被李文阀开膛破肚了,完全是魂飞魄散。
足足好一会儿,他目光望向金卫的这名千户道:“将军真乃义士也!”
“卑职不敢,只是听从了敖心大人的教诲,知道时时刻刻都要忠君爱国。”这名千户道:“总督大人,有人逼迫李文阀兵变谋反,栽赃敖心大帅。那些逼迫李文阀谋反兵变的人,给了几十万两银子,还伪造了枢密院的军令。这些人就在城内,插着黑色凤旗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据点,是否要抓捕?请总督大人示下。”
宁北总督大声道:“抓,抓,抓!”
随着一声令下,总督府的亲卫,还有金州卫的军队,潮水一般朝着宁无缺等人藏身之处冲去。
至此,敌人在金州的阴谋彻底破产。
金州没有兵变,没有谋反,相反上演了一场敖心部署忠君爱国,拯救总督,力挽狂澜的大戏。
暴雷的只有江州!
承受皇帝无边无际怒火,也只有江州!
此时整个江州内,只有一家是无辜的,那就是怒浪侯府。我们都被抄家了啊,我们都被抓捕下狱了,总不可能去参与徐福和尉迟彦的谋反阴谋了吧?
所以当时云中鹤说,这个时候,只有监狱才是最安全的。
江州的炸弹引爆了,只有呆在监狱之内,才不会被波及,三天之内挽回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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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周帝国京城,金碧辉煌,威严四射的皇宫。
“报,报,报!”
“江州八百里加急,要面呈陛下!”
“江州八百里加急,要面呈陛下!”
江州发生的剧变噩耗,终于要送到皇帝的面前了。
与此同时。
“报,报,报!”
“金州八百里加急,宁北总督密奏。”
“金州八百里加急,宁北总督军情密奏!”
很凑巧,金州的密报也来了,宁北总督的密奏,说的便是李文阀兵变造反未遂,被忠义将领成功阻止之事。
而这个忠义的千户官杀李文阀的时候,一直都在高呼,为皇帝陛下,为敖心大帅,击杀此贼。
一直都在高呼敖心忠义。
大太监侯正,拿着两份十万火急的密报,疯狂奔跑,冲向万允皇帝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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