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道:“敖鸣,现在对敖玉的攻击可以开始了吗?”
敖鸣道:“明日朝会,开始攻击敖玉,就咬住他的欺君之罪不放。”
宁怀安道:“太上皇的两大嫡系,一个敖玉,一个周离,两个人都被我们咬住了。所以想要借着这次赈济粮食一案灭掉我们家,完全是白日做梦。太上皇也只能打碎牙齿含着血往肚子里面咽,最后不得不亲自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为我们家做掩护。”
皇后道:“好,明日朝会上,就暴风骤雨一般地攻击敖玉的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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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会。
皇帝一党的官员磨刀霍霍,都已经准备好了奏本,弹劾敖玉。
前几天仅仅只是试探性进攻而已,弹劾的人仅仅只是个位数,结果敖玉装死当作听不见,太上皇也装糊涂。
而今天对敖玉的弹劾,会如同雷霆暴雨一般密集,超过几百个官员弹劾。
面对这么大阵势,太上皇就算再袒护敖玉,也不得不表示。
关键还有皇帝陛下呢,虽然太上皇训政,但皇帝还是皇帝。
皇帝一党,这是要开启反守为攻了。
“太上皇有旨,有本奏来。”侯尘大太监高呼道。
这话一出,皇帝一党耳朵立刻竖起来,摩拳擦掌,准备出列。
疯狂弹劾敖玉,正式开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句尖声高呼: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
这话一出,敖鸣心脏不由得一抖,连皇帝都不由得目光微微一缩。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就要密集弹劾攻击敖玉了,怎么突然来了一个六百里加急?
难道是镇海王史卞又攻击大周帝国海疆了吗?
太上皇冷道:“进来。”
片刻后,一个浑身鲜血的武士飞奔而入,跪下叩首道:“启禀太上皇,启禀陛下,大事不好!”
“前往浪州查案的钦差队伍,在经过江州的时候遭到袭击,副钦差于铮大人遭遇刺杀,生死未卜。”
什么?!
所有人猛地一颤,头皮发麻,浑身一阵激灵。
刺杀钦差?!
靠,靠,靠,你们这是疯了吗?
这个关键时刻,竟然刺杀钦差?你们是嫌弃事情不够大吗?
在场许多官员的目光不由得朝着京城提督宁怀安望去。
宁怀安心中大骂:艹,你们看我做什么?
太上皇仿佛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嘶声道:“竟然刺杀钦差?丧心病狂吗?这江州还是我大周帝国的江州吗?王灼有事吗?”
那个武士道:“王灼大人没事。”
所有人心中又是一愕,刺杀钦差,结果主钦差王灼没事,但是副钦差于铮却被刺杀了,而且生死未卜?你们做事要不要这么脏啊?
“这是要谋反啊?”太上皇寒声道:“有人这是狗急跳墙,要谋反啊?”
而这个时候,宁怀安出列道:“太上皇,这里面肯定有阴谋。这个关键时刻,又有谁会这么丧心病狂去刺杀钦差啊?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云中鹤冷笑道:“宁怀安,现在刺杀钦差的罪人还没有查出来,你怎么就说他不会刺杀钦差啊,你这个思考问题的角度非常奇特啊,完全是站在凶手的角度上。”
这话就狠毒了,也无比刁钻。
而且京城提督宁怀安刚刚出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敖鸣就在心中破口大骂:蠢货!你宁怀安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这些,不是做贼心虚吗?
云中鹤大声道:“太上皇,骇人听闻啊。钦差都被刺杀了,可见这是天大的案子,有人不想被揭开啊。如今臣也想要问一句,这江州还是不是大周的江山?是不是所有要去查案子的钦差,都要被杀?一直到没有人敢去为止啊?”
太上皇道:“南宫错。”
黑冰台大都督南宫错道:“臣在。”
太上皇道:“钦差队伍在江州遭到刺杀,这可是整整两千人的队伍,竟然还保护不了一个于铮?江州官场有问题,甚至沧浪行省官场和驻军都有问题。你们黑冰台给我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朕想要知道,这江州究竟有谁能够一手遮天。”
南宫错拜下道:“臣遵旨。”
顿时在场的几百名官员面面相觑,这……这密集弹劾敖玉还要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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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宁怀安怒道:“肯定是敖玉自导自演,肯定是他们在自导自演,查,查,查!”
皇后道:“你确定,你没有让人动手?”
宁怀安道:“皇后娘娘,我又不是疯了,您没有让我动手,我怎么可能动手?但是南宫错还是支持陛下的,让黑冰台去查,这于铮肯定没事,肯定是假刺杀,把他们这场自导自演的刺杀查一个底朝天。”
皇后道:“敖鸣,你说说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敖鸣面色苍白,闭上眼睛,脑子飞快转动着。
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
所谓刺杀钦差,肯定只是敖玉杀招的开始,而且他既然敢做出来,那这场刺杀就一定没有破绽。而且这一场所谓的刺杀钦差,肯定是一个引子,接下来还要引爆更大的事情。
宁怀安吼道:“你说话啊,敖鸣!”
敖鸣抬头望向皇后和宁怀安,足足好一会儿,敖鸣道:“断臂求生。”
宁怀安寒声道:“断什么臂,求什么生啊?不是说把周离拖下水,咬住敖玉,就都没事了吗?”
敖鸣道:“不会查案了,也不需要查案了。皇后娘娘,若你们信我,现在就断臂求生还来得及,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紧接着,敖鸣猛地站起,道:“皇后娘娘,臣告退了。”
然后,敖鸣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时间紧迫,他也快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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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之后,敖鸣立刻写了两份秘奏。
第一份密奏,是检举揭发,大义灭亲,说敖氏家族中有人参与了赈灾粮贪腐一事。
第二份密奏,敖鸣向太上皇和皇帝陛下请罪,并且辞去所有官职。
写完这两份密奏之后,敖鸣连夜让林弓宰相,把这两份密奏递进宫中,给了太上皇和皇帝。
不得不说,他的反应真是无比之快啊。
因为现在所谓刺杀钦差一案的真相还没有揭露,浪州赈济粮贪腐一案也没有揭露,敖鸣属于主动检举揭发。
写完两份请罪密奏之后,敖鸣便呆在家中,等候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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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内,太上皇把敖鸣的密奏递给了云中鹤。
“敖玉,你这位兄长确实了得,这反应之迅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太上皇道:“他比皇后一党,提前看到了三四步。”
云中鹤道:“是啊,皇后那边真在打算大张旗鼓查这场刺杀,是不是我自导自演的把戏呢。敖鸣却已经看到了好几步之后的惨烈结局了,提前好几天和这件事情做了自我切割,确实厉害。”
太上皇道:“这是你敖氏的人,该怎么办呢?”
云中鹤道:“他的父亲,如今是镇西都督,掌握西境兵权,所以一下子还难以斩草除根。”
太上皇道:“所以呢。”
云中鹤道:“所以,就让敖鸣戴罪立功吧。让他自己去查敖氏家族的贪腐之事,这也表示了我们对他的信任嘛。”
这话一出,太上皇微微一愕,然后道:“你这孩子,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云中鹤道:“太上皇觉得如何?”
太上皇道:“就依你!那就索性你去给敖鸣宣旨吧。”
云中鹤道:“是。”
他这一手,简直是狠毒无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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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浪侯敖玉,带着太上皇的圣旨,前往平西侯府。
“兄长。”云中鹤先向敖鸣行礼。
敖鸣道:“敖玉吾弟,你来了?你这还是第一次来为兄的家吧?快,快,快进来。”
接下来,敖鸣亲自为敖玉煮茶,真是一幅兄友弟恭啊。
“弟弟,父亲最近身体如何?咳嗽可好了吗?”敖鸣动情道:“上一次看到父亲,他头发都已经白了。”
尽管敖心不承认敖鸣是嗣子了,但敖鸣还是口口声声父亲。
云中鹤道:“父亲已经不咳嗽了,就是老了许多。”
敖鸣目中含泪道:“父亲这一生,为帝国付出实在太多了。”
两个人叙完了兄弟之情后,敖鸣道:“对了,弟弟,你这次来找为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但凡有任何事,都告诉为兄,一定为你办到。”
云中鹤道:“我为兄长带来了太上皇的旨意。”
敖鸣道:“弟弟啊,你带着太上皇的圣旨怎么不早说啊?哥哥我也好大开中门,摆下香案迎接啊。”
云中鹤道:“就不要拘这些礼节了,太上皇有旨,敖鸣接旨。”
敖鸣立刻跪了下来。
云中鹤念道:“敖鸣,你的密奏朕已经看了,非常感动,真不愧是新科状元,深明大义,一心装着朝廷,一心又装着家人,忠孝两全,帝国有你这样的人才,何愁大业不兴?”
听到这里,敖鸣泪流满面,额头贴在地上,仿佛被太上皇感动得热泪盈眶。
云中鹤继续念道:“对于你所谓的辞呈朕驳回了,你是国之大才,怎么可以轻易撂挑子了。敖氏有人贪腐,朕也很痛心。但朕绝对信任你,所以特派你去江州,你敖氏的事情由你敖鸣自己去查,钦此!”
念完圣旨之后,云中鹤道:“兄长啊,太上皇对你的信任,真是让人羡慕啊,你接旨吧?”
而敖鸣身体僵硬,从头顶到脚底都彻底冰凉了,听完这道旨意后,他真的几乎整个头皮都掀掉了。
敖玉,你好毒,你好毒啊!
太上皇的这一道旨意,表面上是信任他敖鸣,实际上是让敖鸣去江州杀掉老祖宗敖亭。
你敖鸣不是想要和这一场惊天大案划清界限,把自己摘出来吗?可以啊?给你机会,交给你自己来办。
这……这是逼敖鸣杀他自己的祖父。
“敖鸣兄长,你莫非要辜负太上皇的信任和厚爱吗?”云中鹤淡淡道。
敖鸣浑身颤抖,声音沙哑,一头磕了下去,道:“臣……遵旨!”
云中鹤眯起眼睛,内心无比快意。
敖鸣兄长,你之前能够狠心杀掉段莺莺。现在去亲手杀掉敖亭老祖宗,真是好残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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