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会后,南爸爸那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大涨,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安溪到机场的时候,就知道陆中泽一直在跟着她,路那么多,地方那么大,他就偏偏哪也不走,只在她身后几步远。可是他既没说话,又没挡她的路,安溪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去。
在柜台办过值机,陆中泽就排在安溪后面,直接递上护照:“麻烦帮我改签,就改跟她同一班。”
值机柜员以为他们是同行的伴侣,没太多问题就帮他做了改签:“先生请您选一下座位。”
陆中泽手指敲着柜面:“就在她旁边就好了。”
这下安溪可恼了,折回去堵住陆中泽问:“你到底要干嘛?”
陆中泽一脸无辜:“我要飞回北京啊,不行么?我们现在又不是海德的同事,一起死也没关系了,不用担心项目没人接手。”
安溪赶紧让他打住:“别胡说啊,我听不了这个。再说改签就改签了,你座位挨着我干嘛?”
陆中泽继续无辜相:“你那一排离逃生通道比较近,总不能你坐了就不准别人坐吧?”
安溪没话说了,讲歪理,他是专业的。
直到飞机滑出跑道,陆中泽一路跟着安溪,她走他就走,她坐他就挨着坐,被反问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陆中泽就无辜且委屈地辩解:“要坐这班飞机的人,都在这啊,你怎么不说别人?”
飞行时间有将近六个小时,安溪在自己的手机上,看提前下好的东西。最近网上有一组话题特别火,叫“土味情话”,安溪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起头流行起来的,已经积攒了数量相当可观的素材。
比如:你知道我为什么感冒了么?因为我对你毫无抵抗力。
再比如:你不累么?你已经在我心里面跑了一整天了。
迷之尴尬,但是又迷之叫人欲罢不能,安溪一条条翻看,有些竟然觉得很有意思,自己都没意识到地露出了一点浅浅的微笑。
一叠装订整齐的A4纸忽然伸到她面前,安溪转头,陆中泽递过来的十几页打印内容,全部都是这种情话。
前后排的人都已经在休息了,安溪只能小小声地问:“干嘛?”
陆中泽凑近过来:“我昨晚打印出来要看的,你想看就先给你。”
安溪有点奇怪:“你有新的工作了么?”她很恶趣味地想,难道是要推广情趣产品……
“不是工作,”陆中泽回答,“是我自己要用,挽回女孩子这种事,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只好胡乱都试一试。”
即使是商务舱,座位也不算很宽敞,陆中泽歪着头在她面前,鼻尖已经快到贴到她脸上:“你会弹吉他么,不会的话,怎么能拨动了我的心弦?”
安溪先前看过这一句,当时没觉得怎样,这会儿被陆中泽压低了嗓音、从喉咙里说出来,简直让人头顶酥到炸裂。
她转开一点,陆中泽就又逼近一寸:“近朱者赤,近你者甜。只许州官放火,不许你离开我。”
安溪实在后悔了容忍他同坐这一班飞机,她现在没处躲开,连高声拒绝都不能,捂着半边燥热的脸反问:“你说完了没?说完了就坐好。”
陆中泽又露出那种一本正经的无辜表情:“没有,这十几页,说到下飞机也不一定说得完。”
“安溪,不管我用什么方式对你,因为我们的职业和经历,你总会认为那是我的专业技巧,不是我的真心。我做过很多任务,可是我真心觉得,现在这一个最难,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打动你,让你相信我。你教教我,我是该用聪明的方法,还是笨的方法?”
他忽然说得这么诚恳,安溪反倒恼不起来了,她的确是这样想的,认为陆中泽先前是在玩弄她而已,跟顾海波对待唐晓雯没有区别。可是现在,他好像没有什么继续刻意逗引下去的必要。
还没酝酿好要怎么跟他聊下去,陆中泽的“背诵”又开始了:“你偷了我的心,我也想从你这里,偷走一件东西……”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在安溪侧脸上,留下浅浅却温热的一吻,然后在她恼怒的目光里,坐直了身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