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她这个被忽视的外姓孙女,反成了王府与皇家联姻的筹码,这些年过得日子比往年好了许多,在老福晋的调教下,学琴棋书画学礼仪规矩,就等着她长大之后给皇帝做儿媳。
但三阿哥四阿哥选福晋没赶上,五阿哥又没被太后相中,这一次七阿哥八阿哥若是再落选,年纪渐长的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王府子弟中择婿婚配,总之她一定要嫁给爱新觉罗家的子弟,才不辜负老福晋对她多年的抚养。
幸上天垂怜,也亏得老福晋多方走动,总算赶上了八阿哥这一趟,终于让王府上下得偿所愿,她要做皇帝的儿媳了。
从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安亲王府上下过惯了往日风光奢靡日子,纵然安亲王之子承袭了亲王一位,仍旧享受朝廷俸禄,可家族一旦不被皇帝重视,俸禄之外的好处就大大减少,安亲王府昔日门庭若市的送往迎来,在如今看来仿佛梦一场,门可罗雀的凄凉光景,让寡居的老福晋很不甘心。
初定那一日,因王府出了个皇家儿媳,重新受到宗亲贵戚重视,一夜之间恢复昔日热闹,全亏了八福晋这个外孙女带来福音。
腊月一过,正月初十就举行婚礼,宫里宫外前后忙碌两个月,终于办妥了七阿哥和八阿哥的婚事,宫里又有两位成年皇子离宫,再回头看看昔日还在襁褓里只会哭闹的十三十四阿哥们,眨眼功夫,过了年胤禵都有八岁了。
挡不住的岁月匆匆,忙完两位阿哥的婚事,众人才醒过神,这已经在康熙三十五年。
元宵那一日,皇家只在宁寿宫摆了家宴,诸位阿哥携福晋和孩子们,以及几位体面尊贵的宗亲前来赴宴,安亲王府也在受邀之列,自从他们家外孙女成了八福晋后,老福晋与内宫往来更加殷勤了。
七阿哥八阿哥新婚,带着福晋向太后皇帝行礼时,少不得被太后逗几句,七福晋十分柔弱,皇祖母说玩笑话,她就脸红得话也说不出来,倒是八福晋落落大方,与皇祖母应答自如,玩笑的话能笑着说,正经的话也毫不露怯失礼,如此进退得宜的气度,叫太后连连夸赞。
要知道皇子媳妇里头,上头几个实在不招人喜欢,就是毓庆宫里太子妃,也让人敬而远之,直到了老四家的毓溪才好些,五福晋性子甜柔但不够大方,如今新来了八福晋,算是入得眼了。
宴会散去时,岚琪因荣姐姐吃多酒醉了,亲自送她回去,只等安置妥当了才要回自己那儿,不想半道上却遇见乾清宫来的人,说皇上微醺懒怠动,请娘娘过去伺候,岚琪便派环春回去照看孩子们,自己另带人到前头来。
路上暖轿停了停,绿珠凑在窗边说前头有人站着说话,底下小太监已经去驱散,但她才说罢,前头有人来说,是安亲王府的女眷和八阿哥八福晋在那里。
岚琪不愿摆出帝妃的架势不将安亲王老福晋摆在眼里,特意让压了轿子下来,那边的人纷纷迎上来行礼,岚琪唤绿珠搀扶老福晋,客气地说:“伯母为何不坐轿子出宫,可是底下那些奴才没规矩。”
说着要绿珠去找人,老福晋忙道:“轿子停在拐角处,娘娘没见着而已,正好遇见八阿哥和八福晋,妾身与他们说说话。”
岚琪笑道:“天色晚了,有什么话明日让八福晋到王府去说便是了,您何必大冷天的下轿子,时辰不早,各处要落锁了,还是让他们早些送您回去。”说着看向八阿哥,吩咐他,“你一路送老福晋回王府吧,自己也要小心。”
八阿哥垂首领命,回身看了眼身边的妻子,岚琪犹记得方才在宴席上落落大方的八福晋,此刻却紧绷着脸满面的不情愿,倒是胤禩轻轻碰了她,冲她温柔一笑,而后便转身与老福晋一道侍立在路边,都请德妃娘娘先过去。
岚琪说她是晚辈,该让老福晋先走,那边拗不过只能被拥簇着回到她的轿子上去,八阿哥跟了过去,八福晋这边侍奉德妃娘娘上轿,岚琪随口说:“时常到你四哥府上去,家里有什么不明白的事,让你四嫂教教你,他们虽然也年轻,好歹比你们早些自立门户。”
八福晋此刻才露出和方才宴席上一样大方从容的微笑,客气地对德妃娘娘欠身道:“四嫂已经相邀明日小聚,臣妾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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