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岚琪面带微笑望着她,可说的话却十足威严,短短一句吓得毓溪面色苍白,向来温和的婆婆竟是冷声说:“你的不好何止这一件,今天咱们开诚布公好好说说。”
门外头环春本要送瓜果进来,乍听见主子说这话,赶紧打发门前的人都退下,自己守在门外不让闲杂人等进入,好让她们婆媳安静地说说话。
偏是那么巧,敏常在带着敦恪公主过来请安,听说四福晋在,立刻便要走,只将环春一人叫到跟前说:“你告诉娘娘,昨晚又有人给觉禅贵人送东西,近些日子很频繁,但往来的都是几张生面孔的太监宫女,我都没能记住,还请娘娘留心吧。”
环春谢过,母女俩走时,敦恪公主说想去钟粹宫看看小弟弟,环春本就觉得让敏常在吃闭门羹很尴尬,便将方才准备招待福晋的瓜果捧来让小雨拿着,说原就打算送去钟粹宫的,福晋突然来了走不开,劳烦敏常在顺路带过去。
她们母女转而往钟粹宫来,进门时正听见孩子啼哭,敦恪追着声音就跑去了,而敏常在与小雨往屋子里走时,恰见后头走来纤瘦的陈常在,她扶着身边的宫女停下,在角落里向端嫔屋子里张望,显然是哭声吸引了她,而身边的宫女很快就发现有客人来,陈氏转来与敏常在相望,两人互相颔首示意,陈常在转身就走了。
小雨轻声说:“难道端嫔娘娘不让敏常在看小阿哥?奴婢听易答应她们说,陈常在像是害了相思病,自从皇上不像从前那样待她好后,身体一直都不好,所以端嫔娘娘就不让她靠近小阿哥。”
“若是病人,的确该避嫌,但若是心病,别人也帮不了她。”敏常在口中简单应了声,可是一面往屋子里去,却忍不住看了眼方才陈氏站的地方,所谓相思病她是不懂的,可有一些心思还能体谅,但她心中敞亮,更加觉得若因此害了病,反而辜负了心里那些许珍贵的温柔。
而永和宫里婆媳促膝长谈,直到午后四福晋才被放回家里去,毓溪回家后坐着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连孩子啼哭吵闹她都没反应,反而把青莲几人吓着了,盼着四阿哥早些回来,一进门就围着四阿哥禀告今天的事。
胤禛知道额娘今日召见了妻子,没想到他们说了那么久的话,见青莲他们那么紧张,心中虽觉烦躁,还是舍不得不管毓溪。本以为少不得又要花费心思哄妻子,虽然他曾许诺会一辈子对毓溪好,可许诺和实际做起来时个中的差别和困难,让他深深明白了轻易许诺的代价。明明不高兴的时候,他会想对妻子发脾气,或指责她过分和不做的地方,偏偏为了那几句哄人的话,时常压抑自己的感情,如此一来,他们无形之中就互相扭曲了。
胤禛一进门,毓溪正好站起来,他皱着眉要问怎么了,却见妻子朝自己福了福身子,甜甜含笑道:“臣妾给贝勒爷请安了。”
“你胡闹什么?”胤禛不明白,但这一下方才的不悦消散了,他乐意看到毓溪笑,只是这些日子时常看到的笑容,多了几分敷衍的味道,相比之下宋格格那儿虽然叽叽喳喳的,可她很简单,喜怒哀乐一眼望到底,很省心。可今天毓溪的笑容,好像又有了从前的真诚。
毓溪见没有下人跟进来,便拉着丈夫在里头坐下,附耳说了额娘告诉她的好事儿,喜滋滋地说:“额娘说三月初就行册封礼,往后府里上下都能正经喊一声爷了。”
胤禛尚未满二十岁,这就要册封贝勒,他自然掩不住心中的喜悦,但立刻又说:“可不许下人胡乱叫,这就把‘爷’喊起来了,是怕不够张扬?”
“是,自然你说了算。”毓溪柔顺地答应着,可之后却静了不说话,果然是胤禛先问她,“额娘找你说什么了?”
她怯然抬眼看了看丈夫,眼圈儿一红,嗫嚅着:“这些日子,你心里讨厌我了是不是?”
胤禛略尴尬,别过脸说:“我是有些不高兴,可不至于讨厌你,你又胡思乱想。”
毓溪脸上涨得通红,憋着不让自己哭,可嗓音都变了,颤颤地说:“额娘今天训我了,这么多年,额娘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可是今天……”
胤禛不免紧张,见毓溪要哭了,忙问:“真的骂你了?昨晚我就觉得额娘脸色不好,可我没想到她会把你叫进去训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