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管家在一旁轻轻唤了声:“这位女大夫不是凡人,或许只有她才能够救得了老爷你。”
县老爷瞅了管家一眼,又过了许久才缓缓点头。
刑如意终于看见了那张脸,与想象当中的样子不同,它显得狰狞了些。
“女大夫可能治?”
“我姓刑。”
刑如意抬头与县老爷的眸光轻撞了下,继续盯着那张脸。
此脸,为死者怨气所化,加之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所以戾气颇重。像这样的怨气,单单指望寺庙里的和尚念经超度,肯定是不行的。这也就解释了之前被县老爷请来的那位主持师傅为何匆匆离去。
至于那位住在坟墓里的丘先生,更是心存不良。
想到这里,她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刑大夫也没有办法了。”县老爷有些失望。
“这是人面疮,是藉由人的怨念而生的一种怪症。想要解决它,也不难,只是不晓得老爷你能否经受的住。”
“什么意思?”
“我呢,先给你打上麻药,就是麻沸散一类的东西,然后再将这个东西从老爷你的腹部剜出来。”
话音刚落,县老爷还没有开口,那脸倒是动了起来。
“不管你是谁,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刑如意摸了摸鼻子,没有去在意那张脸说的话,而是直盯盯地看着县老爷问了句:“老爷你,可愿意试一试。”
“一定成吗?”
“不一定,可就算不成,对于老爷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刑如意指指落在地上的剑:“在我们进门之前,老爷你不也正打算那么做吗?”
“所以,你的办法与我方才想要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县老爷苦笑着。
“当然有!”刑如意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我呢,是个大夫,我的原则是治病救人。虽说都是开刀,可我的刀是给老爷你治病的,老爷你自个儿是寻死的。”
“你方才说不一定成。若是不成,我与寻死又有何区别?”
“自杀与她杀的区别。”
刑如意轻轻说着,县老爷“扑哧”一下笑了。
“刑大夫是吗?我且听你的,让你在我这肚子上拉一刀。若你治好了我的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若你治不好,也无妨,我绝不会让你背上一个谋杀官员的罪名。”
“成交!”刑如意双手轻轻互击:“请老爷回到床上躺好,我这就准备麻药。”
县老爷点点头,如乖巧的孩子一般温顺地躺回到了床上。管家看了刑如意一眼,站在了床的一侧。单是看管家的脸,他似没什么表情,就连那双眼睛,也是平静无波的。
“你这麻沸散管用吗?”县老爷闭上眼,有些不安的问着:“不怕大夫你笑话,我不怕死,但我怕疼。”
“老爷尽管放心,我这麻药好用的很。”
刑如意掏出一个小瓶子,将其递到县老爷的跟前,打开瓶盖,一股清麻的味道散了出来。县老爷睁开眼睛,看向那个小瓶子。
这麻沸散的味道还不错!
县老爷晕乎乎的想着,意识越飘越远。
刑如意轻轻唤了几声,见县老爷没有反应,转而看向他腹部的人脸:“你的食物是什么?”
“血!”人脸龇牙:“你不是大夫!”
“没错,我不是大夫。”刑如意拿出一把亮闪闪的刀子:“我是厨子!”
三日后,县老爷醒了。
他瞧着坐在旁边喜极而泣的夫人,说了句:“你带了什么东西,咋这么香?”
夫人停下抽泣的动作,将身子俯低了一些,问:“老爷睡了三日,可是饿了?”
县老爷使劲抽吸着鼻子,眼睛盯着夫人那张姣好的脸庞说了句:“是的,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