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明知故问,这男人排解苦闷,除了寻花问柳,就是喝酒。这刘家大郎是个粗人,刘家又只是个打铁的,日子过得虽不算艰难,可也没富裕到能让他去寻花问柳排解苦闷。他呀,喜欢喝酒,且还是四娘铺子里的酒。”
“四娘?”
“对呀,就是姐姐说过的那个酒肆里的四娘。可惜,她离开洛阳了。”喜鹊遗憾地摇着头:“这洛阳城里,怕是再也找不着那么好喝的酒了。”
“说的像是你喝过似的。”刑如意伸出食指在喜鹊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喜鹊揉着额头小声嘀咕:“是喝过呀,而且还是四娘给的。给了好多,可惜都被那只猴儿给喝光了。我是女子,力气弱,抢了半天,也只尝了那么一小口。那该死的猴儿,竟然还说,好女子,是不能饮酒的。”
“那只猴儿说的不错。”
“错错错,而且还是大错特错。喜鹊瞧着姐姐也喝酒啊,可姐姐能说自个儿不是好女子吗?”
“我不一样。”刑如意抬了抬下巴:“我像你这般大小的时候,也是不喝酒的。后来喝酒,是因为我嫁给了一个素日里也喜欢饮几口的夫君。陪夫君饮酒,也算是为妻的本分吧。”
“所以喜鹊将来也得找个喜欢饮酒的夫君?”喜鹊认真的思考着,脑门上又被刑如意给戳了一指头。
“才多大点儿,就考虑嫁人的事情了。赶紧的,将你没说完的故事说完,我这正犯困呢,若是听故事听了一半儿,怕是睡着了都不安稳。”
“姐姐勿急。”喜鹊机灵的将热茶送到刑如意手里:“这刘家大郎,平日里也喜欢喝些酒,但喝的都是花酒。不是姐姐想的那个花酒,而是四娘酒肆里那些用花酿出来的酒,例如桂花酒。想想看,那么五大三粗的一个男子,竟喜欢喝花酒,也是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不过,这刘家大郎出事的那天,喝的却是烈酒。”
“也是从四娘酒肆里买的?”
“马姑娘说是,不过咱也没看见。”喜鹊回了一句看似平常,实则颇有深意的话。
“然后呢?”
“刘家大郎把自个儿给喝醉了。”
“然后呢?”
“喝醉了他还去打铁。”
“再然后呢?”
“跌进了打铁的炉子里。”喜鹊做了一个有些夸张的动作:“等刘家人发现的时候,刘家大郎已经跟炉子里的那些铁水熔到了一起,那炉子边儿上就剩下他的半只鞋。鞋子旁边,还跌落着一只酒壶。”
“熔了?”刑如意随之皱起眉头。
“可不是熔了嘛。那炉子的铁水原本是给一家镖局打造护身兵器的,结果出了这事儿,人家镖局是死活都不敢再要这兵器了。碍于刘家出了事情,镖局的人也没追究,之前付了定钱也没有讨要回去。据说,那炉子里的水,被打成了别的东西,刘阿公因此还小赚了一笔。啧啧,说回来,这刘阿公也是个狠人,换了旁人,还指不定要哭成个啥样子呢。”
“那刘家二郎又是如何没的?”
“这件事儿说起来,那可就更蹊跷了。”喜鹊说着,整个眉眼都飞了起来:“喜鹊若是说了,姐姐你可莫要害怕呀。”
“喜鹊你瞧着姐姐像是那般胆小的人吗?”
“自然不是,只是这刘家二郎的事情比这大郎的就更加稀奇了些。哦,对了,姐姐可还记得,我方才提过的,那炉将大郎熔了的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