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公子是因为你才会对我那么说的是不是?那些话,都是你逼着他对我说的是不是?”
“我逼他……好吧,你戏多,你说了算,就当时是我逼他的吧。李姑娘请吧,我家狐狸的脾气是当真不好的。若他动了手,姑娘你的这颗芳心,只怕会碎得更彻底。”
刑如意已经尽力在劝了,可偏偏那位李姑娘也是个执拗的性子,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让狐狸用法术将她从胭脂铺里给请了出去。据说李姑娘回府之后,着实闹腾了好一阵子,可李老爷不管她如何闹腾,都坚持要把她嫁给陈槐生。这李姑娘见拗不过自己的父亲,先是装作乖顺的样子,然后在大
婚前翻墙逃了。据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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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李府外墙下,还落了一只鞋子,一只原本是应该穿在李姑娘脚上的红色绣花鞋。刑如意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李姑娘逃婚后的第七天。因为久寻不见,李老爷只好报官,请府衙的官差帮着寻找。这大街小巷里,张贴了不少李姑娘的画像。上面写
着,若有将小女安全送回家中者,可得黄金百两。
一百两的黄金,是个挺诱人的数字。刑如意站在铺子门口,盯着不远处柱子上贴的那张纸,寻思着是不是让狐狸变化个模样,将那李姑娘给找回来,再送回去。可再仔细一琢磨,觉得这事儿不能干,万
一这位李姑娘正身处险境,碰上个英雄救美的狐狸,再喜欢上他怎么办?
不行不行,这买卖忒不划算。
转身,却对上了另外一张熟悉的脸。
“陈公子?”
“掌柜好。”“陈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刑如意先是指了指陈槐生,跟着又指了指贴在柱子上的那张纸:“你该不会是来我这里找李姑娘的吧?她没来过,我们胭脂铺的左邻右舍都可以证明。喏,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官府找常捕快问问。昨日,李家老爷夫人带着人在我这铺子门口闹腾,非说是我私藏了李姑娘。争执不休中,正好碰见路过这里
的常捕快,我就请他带人将我这铺子里里外外全给搜了一遍。事实证明,我是被冤枉的,我以及我这胭脂铺子都跟李姑娘的失踪没有半点关系。”“小生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李姑娘的事情。”陈槐生叹了口气:“虽说我娘和李伯伯有心促成我与李姑娘之间的婚约,可这婚姻大事,岂能靠双方老人硬撮合。李姑娘心有所属,自然不愿意与我待在一处。我虽只是个卖画的,却也不想强人所难,利用婚约将她留在我的身边。我与李姑娘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从今以后,我与李家也再没
关系了。”
“那公子今日来——”
“是有另外的事情想要请姑娘帮忙的。”陈槐生先是看了眼外头的太阳,紧跟着又用手揉了揉自己被压塌的肩膀。盯着他的肩膀,脑海里自然而然的也就浮现出了那个坐在他肩上的红衣新娘。她有心想要再看看,却又觉得心里膈应。狐狸今个儿不在,若万一得罪了人家,闹出事
儿来,她不一定能应对。
“公子请说。”“我遇到了一桩怪事,并且被这桩怪事纠缠已久。昨日傍晚,我出门送画,回来时遇见了一位姓莫的道人。这位莫道长让我今日来寻掌柜,说只要见着了掌柜,我遇见
的那件怪事也就能解决了。”
“怪事?怎样的怪事?”
“我总是在梦里被迫着与一位姑娘成亲。”陈槐生犹豫着将话给说了出来。“第一次做这个梦,是在半年多以前。那晚,我有些发烧,早早的就躺下了。刚睡下,就看见一团浓雾朝着我扑来,我下意识的一躲,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处林子里。那林子很黑,而且特别安静。就在我摸索着想要从那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一顶红色的花轿。那花轿前后都没有轿夫,却还能飘在半空中。紧跟
着,我听到了唢呐的声音,吹的曲子像是成亲的那种,却又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鬼花轿?”“对,就是鬼花轿,是鬼新娘乘坐的鬼花轿。我当时便觉得可怕,可不管我怎么使力,都没办法移动自己的脚。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顶鬼花轿飘到了我的跟前。紧
跟着,眼前一黑,又到了一处院子里。院子很大,到处都是吃喜酒的人,我被人推着,走到了一个牌位跟前。”
“牌位?什么牌位?”“就是死人用的那种,我家也有一个,是我爹的。”陈槐生小声补充着:“我看着那个牌位,上面写的是‘故显考张公讳老大人之灵位。’我姓陈,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姓陈的,这个牌位显然不是我自己家的。可若不是我自己家的,那我拜的是谁?又是谁在拜这个张公。我心里带着疑惑,往旁边看了眼,结果,就看到了那个原本是坐在鬼花
轿里的新娘。”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坐在鬼花轿里的那一个?”“因为她穿的衣裳跟坐在鬼花轿里头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我是画画的,很容易就能记住那喜服的款式以及上面的刺绣花样。她身上穿的那件,是锦绣坊花开系列的新娘服,那些花样,有些还是我润笔的。还有,我见过她的模样,虽然我不记得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可当我跟她在梦里被那些人押着拜堂成亲的时候,她头上的盖头飞了起来,我看见了她的下巴。她下巴这里长了一颗痣,红色的。那颗红痣,我从前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