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转眼就是八年了,张焕读着书,心下也的确明白了。
这就是老师的大恩,可他明白,老师有些才学,却因身体不爽利,而耽误了前程,一腔的抱负,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即便是他自幼家境贫寒,可这位老师硬是收下了他,甚至不肯收他一文钱,平时逢年过节送过去的一些米粮,又能有多少?
老师对他恩同再造,又对他有着高期望,实是不敢去提。
“到时好好与老师说说,老师应该不会阻拦吧?”可一想到家里的情况,他又狠下了心,说服着自己。
就这样胡乱的想着,感觉需要走上好一段时间的路程,这一日显得短了许多。
抬头看看眼前的这座大山,在这里生活了多年的张焕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座山到底出了何事?
明明祖祖辈辈生活在地,也不曾见过大山异变,为什么突就变成这样萧败了?
压下心底的叹息,张焕放下挑子,将砍刀拿在手中,开始干起活计来。
别看年纪轻轻,又识字,在农活上,他可是有些本事,尤其砍柴这事上,他是驾轻就熟,只是不到一会工夫,就已经将木柴都砍好了。
这时他已是有些干渴了,走了几里的路,又砍了这么多木柴,本就累了,舔舔有些发干的双唇,张焕觉得嗓子有些冒烟。
前面不远处,就有条溪流,张焕口渴,将砍刀放在一旁,徒手走了过去,先是在溪流上清洗了一下双手,用手捧着清水,一口口的吞咽下去。
这时正是初春,溪水带着凉意,喝进肚内,实在是一寒,张焕连喝了好几口,抹了抹嘴,准备背着木柴回去。
可走出几步后,有东西咯了他脚底一下。
“这是什么?”抬起脚,低头看了看,张焕眼睛一亮,一弯腰,拾起了一样东西。
这件看似是古印,晶莹剔透,满好看,只不过翻来覆去的拿在手里看,下面的字已磨灭了,又隐隐有些裂缝。
有心丢弃,又有些舍不得,索性擦了擦,揣进了怀里。
不过是一小块古印罢了,带回去压着书。
就这样,挑着满满的两大挑木柴,少年向着山村的方向走去。
几里的路,可着实的不近,走到村口时,少年清秀的一张脸已是再次出了汗。
“张焕!张焕!你咋的才回来?”一进村,迎面遇到个同龄的少年,和他关系很是不错的谢家少年,一见到他,就立刻咋呼:“村里都是传开了,打下金陵楚王要开那……啊!对,是科举!要选那有本事的人去做官呢!大家可都说呢,你是咱们村里的大才子,要是去考了,定能也考个功名回来!”
谢家少年的话,让张焕顿时怔住了:“楚王开了科举?”
科举的事,大燕上一次开,已经过了十年了。
现在占了金陵的楚王,真的开了科举,要选能士……
只是不知道爹娘和老师会怎么样想……这样想着,他谢过了,就挑着柴木,匆匆向家里赶去。
一到家里,爹娘正在谈论着此事,见他回来,张母端了水让他洗了手,又问了问今日的情况,小心翼翼的问:“我儿,你可听说了科举?”
张焕忙说着:“一入村听人说起了,这事是真的?”
“是真的,是王婶亲自过来说,听说在县城里已经贴了公榜,传的沸沸扬扬,这次初开,听说凡是识字者,无论身份,都可以去,只需要报名就可。”
“现在有不少识字的人,都想去试一试,我儿,你识文断字,平常老师都说你已经是秀才了,这样下去,可不就埋没了你?可想去试一试?”张母问着。
这主要是老师不时感慨,说现在不进行科举,不然至少中个秀才,这使张母就记在心中,这时听见了,就忍耐不住。
“爹,娘,儿子当然想去……只是……只是这事,还需和老师提一提,看看他老人家是怎么样个想法。”张焕犹豫了一下,说着。
张父张母听了,互相对视了一眼。
张父也赞同儿子的决定,这时开口:“这是对着,这样,你吃过饭你就过去一趟,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
“是!”张焕应着。
先进了屋,这屋窄狭,但却有着几本书,张焕就把这块古印拿了出来,抚摩着几下,叹的说着:“你这印,以前不知哪个官的大印,现在就归我了。”
说着,又摸了几下,把它在书上一镇,出去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