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看着陈元那不明白的表情,微微摇头:“他是要来让我限制你的权力,这也是为了朕的江山着想,若是言语过激,你听着就是,千万莫要顶撞与他。若是把他气出一个好歹来,朕唯你是问!”
陈元稍微明白了一些,这话仁宗不说他也不会顶撞范仲淹的,首先他对这个人确实佩服,还有尊老是中华民族的美德,这一点陈元还是要秉承的。
仁宗搞定了陈元,才让那宫人去带范仲淹父子进来。他还专门让陈元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下面,怕范仲淹如果站的时间太长体力支撑不住。
“老臣,参加皇上!”
范仲淹进门之后就要行礼,仁宗赶忙一摆手:“爱卿不必多礼,坐下吧。”
范纯佑扶着自己的父亲走到那椅子边上,陈元赶忙上前搀扶着范仲淹另一条胳膊,等他坐好之后方才离开一点。
“爱卿,你不在家好好休养身体,又如此奔波做什么?朕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有什么话可以让纯佑来说,实在不行,朕去看你就是。”
仁宗是个好人,就单纯的做人来讲,他算是非常淳厚的了。范仲淹听的很是感动:“老臣,谢万岁体谅,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老臣来说比较好。”
他的眼睛看了陈元一下,范仲淹看见陈元再冲他微笑,那笑意显得那样的从容,心头不禁放下一块石头。假如陈世美也能坦诚一些,他相信自己这一次最少可以谈出一个端倪。
仁宗一身叹息:“哎,其实有一些事情,你不用太操心的,我已经把你意思告诉世美了,现在让陈世美和你说说他的打算吧。”
范仲淹说道:“哦?陈世美,你知道老夫的意思?”
陈元略一作礼:“略知一二,下官知道大人担心的无非是在下权势过重,引起外戚之祸。”
范仲淹点头,陈元如此的痛快,他也非常干脆的承认了:“是,老夫正是此意。现在的大宋能有今天这番局面也亏了你陈世美一番努力,走在外面到处都听见别人说你的好,陈世美,这名誉来之不易,你当好好珍惜。”
仿佛是嫌自己这样说可能没有多少效力,范仲淹还引经据典一番:“王莽篡位之前,人人夸其才干,颇为汉室中兴的局面。只是一念之差,大汉险些就毁于其手,王莽更是落得身败名裂,世美啊,引此为戒才是。”
陈元说道:“多谢范大人教会,下官当铭记于心。请范大人放心,明天,我就会交出商会的事情。”
范仲淹一听陈元这样说,心中顿时一喜,商会是什么?那是陈世美的根本所在,他交给商会就意味着他交出了根本,这最少能说明陈元的态度非常端正。
不过他还有些不太相信,转过头来看看仁宗,仁宗冲他微微点头的时候,范仲淹心下大定,看来,自己真的是多虑了。
“世美打算把商会交给何人?”
陈世美的态度端正,但是还是要看行动,如果他把商会交给陈世忠,那等于换汤不换药,谁都知道他和陈世忠的关系。
旁边一直做听客的范纯佑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了:“万岁,臣以为,可以从礼部选调官员前去。”
陈元对这个提议想也没想,马上就否决了:“纯佑公子这个想法是万万不行的,商会是民间组织,他们得到的只是一个皇上的封号,绝对不能和官场扯上半点关系。”
这方面陈元是有经验的,商会什么最多?纠纷最多。做买卖的都有纠纷,他们内部的,还有和别的国家的商人的。这是一种必然的现象,商人们有他们处理这些纠纷的办法。
但是如果把商会收归国有,那意义就不一样了,商人出去他可以扛着大宋的官方的牌子,陈元无法保证每一个商人都会顾全大宋的颜面。到时他们诈一笔钱财跑路,或者用官方的名义威压对方,都要由朝廷出面来收拾,那就忙不过来了。
范纯佑却不知道其中的端倪,他从没有做过买卖,也没有和商会接触过。听陈元这么快驳斥了他的意见,看看陈元,什么也不说了。
陈元根本没有在意范纯佑的态度,对范仲淹说道:“老大人,我这次回来就是做这件事情的,当初我成立商会的时候已经说了到四年选举一次,这是第八年,做这个位置的依然是我。今年我会再出一个规矩,任何一届商会的会长,不准连人三届。至于他们选谁来做,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范仲淹不在说什么,在那里沉默起来,仁宗却是一笑:“老大人,如果到时候你身体不错的话,朕和你一起去看看那商会的选举如何?看看到底是不是公平。”
仁宗这样说了,范仲淹自然不便再说什么。就算自己还有疑虑,也要让陈世美来做一下打消才是,不能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给人家,那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下抱拳:“是,老臣一定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