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绿叶在手已经变成了一封信,火漆变成轻烟消散,抽出信纸。
“又有一位朋友来了。”说。
“那我就前去迎接吧。”一名精灵队长站来说。
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外,内有人说:“我们也曾想过精灵复苏的时景,却不曾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由您召。这真有令人难以置信,竟有人不曾谋面却对您影响至深……”
“但仔细思量,又合乎情理。”
“力量臻到我们这地步,冥想修行对我们已无大用,遥望寿命的尽头,只有对追求真理方能激心中波澜。”
“既然人死如青烟,那我们要给人留下什么?”
“我们想要勘破长之秘,也想追寻界之理。”
“但若无人独辟蹊径,恐怕我们仍枯坐石室,为一叶障目,不知无限险峰。”
“一人便是独木难支,只有众志方能成林。”
“间庸碌之人仍在纷纷扰扰,我们需要一个理想之国。”
“我们要成就亘古未有的伟大事业,必须成立一个理想之国。”
“割据一方土地,我们需要什么?”
“财力,人力,物力以及武力。”
“统治者与统治者。”
“一群英明的决策者。明智的文官与忠诚的武官。约束忠诚的手段。”
“我们有这吗?”
“我们可以有。”
“我们应该有。”
“我们本来也有。瞧,人来了。”
光可鉴人的厅映出一个人的身影,在一名英武骑士的陪伴下,他不紧不慢走来。与厅内的众人相比,来人的样貌十分年轻,外表与精灵女王相差仿佛,柔顺的长在背后束,皮肤和珠的色素很浅淡,虽然在座诸人的名号在森林外无一不是如雷贯耳,但他环顾一圈,神情平淡,似乎他们如同自己一般只是个普通客人。
毕竟要说名气,“白法师”利亚德大公在这年也相当不差。
同女王礼之后,他就近择了一个相邻的座位,与身边人一同坐下。
“这是天赋者的会议,骑士不用列席。”有人说。
“我与他死相系,位一体。”利亚德说。虽然早已应当习惯,但他如此坦然说出口,骑士虽然同样脸色不变,喉结还是滚动了一下。
“他不是天赋者。”又有人说,“不要将你低俗的趣味带到如此神圣的会议上来……”
接下去的话他说不出来了,一道微光闪过,护身法术匆忙触,乎人人能听到那宛如泡沫的崩裂之,法术破灭之后,攻击余势仍在,重重撞上说话之人的脸面,将他拍得一惨叫,鼻血横流。
“哈!”有人笑出了,另一名法圣怒目而视,随后这名法圣又瞪向利亚德,怒气冲冲:
“女王面前,你竟敢——”
“女王面前,你的好学,竟敢污辱我及我的伴侣。他以为他是谁?你又以为你是谁?”利亚德慢慢地说,“你若也对我不满,不如我们稍后去演武场?”
会议气氛竟然因此急转直下,在座众人不得不出劝解,以免情势不可收拾——利亚德尚未成为法圣,但他足够年轻,需要的不过一点时间和自然就会来到的机遇,而比在座的名法圣和大法师、大学者人,利亚德·阿卡迪亚不仅是出众的天赋者,更是一处广大公国的统治者,他的领地物产丰盈,兵强马壮,连曾经势不可挡的遗族在他的铁壁上撞得头破血流……在这场于“理想之国”的会议中,他是价值最的那个同盟者。
——他愿意投入这项事业的话。
一轮吵嚷过后,利亚德一手支着扶手,侧身面向他们,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帝国内乱,塔将倾,人人各有打算,想从这头将死巨兽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血肉……毕竟遗族如此难以对付,旧皇已死,新帝方立,他却不管战局,只顾在在帝大杀特杀以树立权威。只要有一双睛,已经知道所谓的帝国中兴在他手中是不可能实现了。”
他笑了来,“既然如此,谁不想成为人上之人呢?即使已经站得很,但这上仍有更处;即使已经站到众山之巅,我们头上还有无垠之天;追寻永远不会有尽头。”
他看向窗边的女王,那个美丽得像一个梦的王者。无论在他那名法圣的弟子挑衅的时候,还是在随后的七嘴八舌中,女王始终仪态端庄,神情从容,好像不是一个组织者,甚至比利亚德更像一个旁观者。
“不过,既然这是女王的召唤,”利亚德说,“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即使利亚德这位实权大公没有对这个狂妄计划表现出拒绝的态度,但会议仍未能产什么实质的成,毕竟这是一件极重要之事,人们的慎重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会议结束之后,利亚德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去精灵安排的住所休息,也没有去实验室或者森林图书馆探根究底,他和格奥尔携手离开,沿着优美的曲径一路前行,与女王在一处水榭再度会面。
森林的风就像森林的命一样无处不在,气流簌簌地拂过终年长青的枝叶,碧水流过廊桥,水草柔如丝缦,青灰色的鱼群缓缓游弋,利亚德与女王并肩而行,他们身后,格奥尔和精灵的细碎话隐约传来。
利亚德专注地倾听了一会儿风。
“这还有一群不受你们喜爱的客人啊。”他说。
女王微微一笑,并不多作解释。
“我有点儿吃惊,当接到这份邀约的时候。”利亚德又说,“我知道森林已经了某种变化,走到这一步也不算多么突兀……但我不认为只有这个原因,至少不是由于野心。”
女王的目光投向流水的深处。
“阁下,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天大开,裂隙魔族犹如神降,成千上万的异族倾泻而下,大地开裂,岩浆如鲜血奔涌,人间变作炼狱……”
利亚德眉梢微微一动。
“新王已经即位,他的血统饱受质疑。”女王说,“兰德皇子另有计划,您的领地虽然地处边陲,却日益强盛,您身上有皇家的微血脉使您有一份顺位继承权,虽然他人不知,但这份血咒已拔除。”
“我有很多选择,是吗?”利亚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