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记住了,就三天!”季士林咬咬牙,应下了。
选定了要进行试点的镇子,其他镇上的人都松了一口,纷纷扬眉吐笑,欢声笑语的回去了。唯有季士林的步伐格外的沉重。
崔蒲的脚步也没比他轻松到哪里去。
回到后院,他便一头扎进慕皎皎怀里:“你说他们为什么就是这么死板?明明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都已经事先说明了——事成,我有赏;事败,我也会补偿他们,绝对不让他们吃亏。可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一个个口口声声说会支持我,可等到要采取实际行动的时候,这一个个就把脖子一缩,开始作壁上观了。这世道,我算是看清楚了!”
慕皎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需要的只是发泄,不是安慰。事情该怎么做,他心里清楚得很,不用她再说。因此她便只是给他顺顺毛,让他将心头的戾气发泄掉,再以最饱满的精神投入到即将进行的大业中去。
三天后,季士林回来了,给了他一个名字——刘家村。
随着这个名字一起来的还有刘家村的新里正,他给崔蒲带来了刘家村上下所有劳力的花名册以及每一户人家名下的田产数目。
崔蒲将东西收了,又给他做了一番鼓励,就让人回去鼓动乡亲们了。
再几日,吴先生的朋友来了。那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家,五官生得平常,双目却是炯炯有神。他皮肤黝黑,双手格外粗糙,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农活的人。
趁着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又多给甘薯洒了几回水,施了一点肥。等再去挖时,这次得到的成果大的就已经有一个半拳头那么大了。
这人姓张,崔蒲便称他为张先生。带张先生去暖棚参观一番,张先生围着半亩地的甘薯转了足足半天时间。再等坐下来时,他便将之前他们培育甘薯的过程中所用的法子都如数家珍一般说了出来,顺便还指出了其中几个错误。
崔蒲这些日子经常和吴先生聊,也翻阅了不少相关书籍,对这方面也算是半个行家了。听了张先生的话,他顿时两眼放光,确定这一位是个中高手,顿时越发喜不自禁。
于是,他好酒好菜的招呼张先生,几乎一有空就和张先生吴先生一起蹲在棚子里说话。再结合之前利用暖棚培育甘薯的经验,他们短短不到十天的功夫就整理出了一套粗略的甘薯培植指导手册。
再命人将手册抄录上四十份,崔蒲就带着慕皎皎,在吴先生张先生的陪伴下,去刘家村现行给村民们上上课。
再来到刘家村,崔蒲心中还不禁感慨万千。
想当初,他刚来天长县时,第一个来私访的就是刘家村。而现在,没想到和他一起携手进行这个大事情的还是这个刘家村!看来他和这个地方很有缘呢!
只是,等到了这个地方,他却发现这里气氛怪得很。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崔蒲悄悄问慕皎皎。
慕皎皎点头:“是很奇怪。像是在故意闪躲,而且……你发现没?今天村子里出来走动的全是男人,再不然就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稍稍年轻一点的人根本没有。”
“我发现了。”崔蒲点头。
“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啊!”崔蒲比她还要无辜。他现在都快忙死,哪里有功夫打听这个村子里头的事情?
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系!
一行人进了里正家里,果然发现里正家里的女眷也都回避了。察觉到这一点,崔蒲的唇角不禁狠狠抽了抽。
他选择直接问话:“里正,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和本县有关的事情?不然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对本县的态度都避如蛇蝎?”
“有吗?没有吧!没有没有!”里正连忙摇头。
崔蒲眼神一暗。“明明就是有!你给本县老实交代!”
里正被吓得膝盖一软,赶紧跪下大叫:“县太爷您别生气。我说,我说!是因为……临镇传来的消息,说县太爷您在县城里糟蹋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小娘子,而且还拒不负责。因此现在人心惶惶,大家听说您来了,家里的小娘子们就都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