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才刚发作完,再快下次也得再过十天半个月再说。而且他贵为郡王,咱们哪有资格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那是逾矩!所以我觉得,咱们还不如避开几天,等周知府给他的府邸找好了让他搬出去了,咱们再回来。这样,也免得又被人抓住把柄说咱们对郡王不敬。”
慕皎皎顿时斜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崔蒲依然一本正经的表情:“我这个决定是经过过深思熟虑的!”
深思熟虑她信,但要说他没藏什么小心思,她可不信。
两人各自保持着这个表情好一会,最终慕皎皎扑哧一声笑了。“好了,去就去吧!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一切都听你的!”
“嗯嗯,不愧是我娘子,为夫真是喜欢死你了!”崔蒲连忙便抱住她,又亲又叫,欢喜得不得了。
第二天,这对夫妻就收拾收拾,包袱款款往黄海去了。
这一路,他们说是去巡乡,实际上两个人就是巧立名目的玩乐。所以这一路上,车马走得是不徐不疾。他们一边赏着初夏的风光,一边将各地的美食揽入怀中,玩得简直是不亦乐乎。
得知他们俩第二天就离开了海陵县县衙的消息,周知府冷冷一笑:“算他们还有点脑子,知道要和郡王保持距离。我那买宅子的钱不算白出。”
精明如他,能得到武惠妃和武家家主的认可,又岂会不知那天崔蒲主动提出要给河间郡王买宅子是故意在刺激他?只是这话正迎合了他的想法,他便顺水推舟,将这个话题给接了过来。顺便,他也想看看这个人的后续表现会是如何。
而接下来的事实也证明——崔蒲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确是有几分精明能干。就像现在这主动离开海陵县县衙的做法就十分的轻巧漂亮,又让他想借机陷害他的计划胎死腹中。
“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再往外头跑,总有回来的时候。而且,你当管海运漕运的那些人又都是好相与的吗?”唇角一勾,周知府阴森森的道。
只是,和他的志得意满截然相反。武立新匆忙赶回天长县后没两天,就又急匆匆的折返回了扬州城。
“你赶紧叫人去把崔蒲叫过来,我有要紧事要和他商量!”
见他一脸焦急的模样,周知府眉头一皱:“二郎君,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您告诉下官,下官或许能给您解燃眉之急。”
“这个你解不了!”武立新大叫。
周知府一愣,心里也有几分不喜——他堂堂知府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崔蒲一个县令就能解决了?
随即他又听到武立新咬牙切齿的道:“我就知道,他那天那句话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这个人好生无耻,许诺要给天长县所有乡镇都把路给修好。结果现在,路才修了一半,他跑了,如今下头的里正里胥们都来找我要钱了!”
周知府顿时明白了。
最后一年的时候崔蒲许诺给天长县修路,此举当初还被左知府当做一件大事呈报给了圣人,又得到圣人一通赞赏。他们当时听说后,还狠狠嘲笑了一通这个小子一番——有理想有干劲是好事,但是自掏腰包给下头的乡镇修路,这种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个长安首富的女婿还真是当得称职啊,自打成亲后,他们这对小夫妻都已经洒了多少钱了!
他的这条官路,简直就是用大把大把的钱给铺出来的!
然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过来——崔蒲这小子好生狡猾!
修路这件事已经定了,他也出了一定的钱,好处和名声他都捞到了。然而手头的事情却只做了一半,余下的烂摊子就丢给了下面接手的人!而且,既然之前一半的路他都能修好,换了新人后,武立新难道就修不好了?
若是修不好,这就是武立新无能,他在天长县百姓们心目中本就不怎么高的地位又要狠狠下降一个台阶。而就算他花钱修好了,那也只是他应当做的,这地位也不会往上拔高多少。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修路这事这么费钱,武立新上哪掏出那么多来?
想及此,周知府才发现他真正认识了崔蒲这个人。
才短短三年时间,这个人就已经学会了一边给自己搭梯子,还一边给别人挖坑!
这个小子好狠!若是现在不把他给狠狠打压下去,那么日后若是给他得势,那一定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