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皎皎不由白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连这种八卦都开始关心了?”
“没办法,你不在的时候我无聊啊!”崔蒲抓紧机会又开始表达自己心头的哀怨。
慕皎皎好气又好笑,便道:“那你希望我救他们吗?”
“救吧,他们好歹也和我同僚一场。而且这两个人其实也真挺不容易了。”崔蒲便道,“不过,点到为止就好。”
“好,我知道了。”慕皎皎点点头,便吩咐小四儿道,“你叫她们将病人带过来吧!我在大门口为他们治病,也免得有人说我藏私抑或下黑手。”
小四儿连忙出去了。
詹何氏、柳阮氏听说她答应了,喜不自禁,忙不迭就去将詹司马和柳知府给抬了过来。
慕皎皎去看时,便见詹司马现在已经病得很重了。他躺在一块门板上,口眼歪斜,嘴角流涎,眼珠子偶尔能动一动。不过当看到崔蒲夫妻过来时,他明显激动起来,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只能吐出几个含糊的音节。
柳知府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那日昏迷过后,他就没有再醒来。只是他本身还是有点知觉的。便如现在,听到四周围一声声的崔刺史、刺史夫人的叫唤,他便意识到是谁来了,顿时眼角流下两行泪珠——他后悔了,真的后悔死了!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他就沦落到了这般田地,明明他不需要受这么多苦的!
慕皎皎先去给詹司马看了看,便拔出金针开始给他针灸。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过后,詹司马的中风症状明显缓解,至少眼珠子能自由转动了,嘴巴也能自主开合。
“他发病时间太久了,现在舌头都缩进去了,这个毛病不好解。暂时先这样吧,保持心情愉快,慢慢调养,以后能慢慢好起来的。”
噗!
崔蒲听到这话,赶紧转过身去偷笑。
詹何氏要的就是詹司马能立即说话,结果慕皎皎就是不让他说!而且,保持心情愉快……她这说法实在是太损了!官丢了、家抄了、儿女们都被没入奴籍,他们夫妻也是挨饿受冻朝不保夕,这样的情况下她让他怎么心情愉快?他不活活郁闷死就不错了!
至于柳知府,慕皎皎也三下两下让他睁开了眼。
“他是怒气攻心,兼之肝内郁结,两股气互相冲撞才会导致现在的状况。要想好转,就要先平心气、解心结,然后就能好转了。这个病不是药能治好的,主要还是得找到病根,人为帮他祛除掉就行了。”
哈哈哈!
崔蒲真的快受不了了。他忍得肚子都疼了!
柳知府为什么会怒?当然是怒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却稀里糊涂的栽了啊!而为什么会忧郁,那更是因为他囿于詹司马的恩情,晚了一步出手,结果功劳就给陆通判他们给得了,自己又莫名其妙变成了这样。这两件事已经成了他心里头的死结,这辈子都不可能解开了。既然解不开,那他就永远不可能平心气。慕皎皎却说除掉病根……这个怎么除?除非他去死!
他的这个娘子啊,杀人不见血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
詹司马和柳知府病成这样,本来心情就已经够不好了,结果现在还被她给戳中心事,肯定现在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而詹何氏还有柳阮氏两个得了她的话,必定就跟得了宝典一般,回去就要照办。可怜这两个人,接下来的病只会越来越重,怎么可能减轻!
虽然知道幸灾乐祸是很不道德的,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乐啊!
想想他可是忍了这个两个人一年半,一年半啊!这可是他做官以来憋得最长的一口气了。好容易出气了,他自然要抓紧机会好好乐上几把。
詹何氏、柳阮氏两个人当然也不是好打发的。得了慕皎皎的话,她们还不肯死心,便双双跪地哀求慕皎皎坚持为这两个人治疗。慕皎皎却摇头道:“我已经说了,他们现在最主要的是静养,是去心病。我想,每天看着我、看着我家郎君,他们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吧?”
这两个人才终于低下头,带着人人走了。
到得年底,詹司马便重病不治过世了。柳知府还在坚挺着,但看情况也不容乐观。
而这个时候,崔蒲也早没了心思去关注他们。因为——长安传来消息,太子李忠又离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