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哑然,顿了几秒问他,“你怎么会和邢九这样的人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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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来,还称兄道弟的。”
他又是一笑,“怎么?看不惯?想混的开什么样的人不得交往,我可不像钟博士那样自命清高,我不介意,黑的白的我都无所谓。”
想了想别人对他这个人的评价,我似乎隐隐约约体会到些什么。
他之所以有今天,大约踏过的尸骨也是不少的,难怪时常觉得他的笑容里带着股邪佞。
可他毕竟成功了,成王败寇,谁会计较一个成功者的过去和方式呢,大家只看到那个万丈荣耀的结果与他构建的宏图霸业。
正打算去医院,林双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姐,姐夫闹着要回家,我们现在回家路上,我开着姐夫的车,先不跟你说了啊~”
病成那样回什么家!
谭粤铭瞥我一眼,“送你回去吗?”
我说不必了,我自己打车,今天算我欠你的。
不由我分说,他拉住我的胳膊就往车里摁,“别和我什么欠不欠的,你若真欠我,我自然会讨回来。这世上欠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大晚上的天气又不好,雨打得窗户啪啪响,外面的街景一片模糊。
也不知谭粤铭哪儿来的好心情,嘴角的弧度比平时开了不少,还打开音乐。
是爵士,欢乐浪漫的曲调,听得我心烦意乱,没想到更加心烦意乱的还在后头。
车停在家门口,他也不走,“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好歹给杯水喝,我今天可是为你鞍前马后的,伺候的还是你老公。”
进了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心道这林双儿也是,连盏灯都不给我留。
楼上倒是有微弱的光从门缝里倾泻出来。
给谭粤铭倒了杯水,他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盯着我笑。
我说你笑什么,他也不说话,隔了几秒道,“没什么,你不上去看看你老公吗,可别死在床上。”
想骂他两句终是什么也没说,沿着梯子慢慢走上去,推开房门,将将喊出一个双字,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愣在那里。
眼前的画面几乎让我晕厥,双儿衣衫不整的躺在钟庭床上,而他…视线往下移,床单上还有鲜红的血迹……
我从没想过,除了冷露,我还会看到钟庭和别的女人躺在一起。
更加没想过,如果这个女人是我一手带大的亲妹妹,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总之不难想象,就在刚才发生过什么,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欢愉的气息。
我倚在门框上,说不出半个字,像有只干枯的爪子扼住我的喉咙,所有气息都堵在那一处,要把整个胸腔都撑爆。
林双儿的尖叫声把楼下的谭粤铭给吸引了上来,他扶住我的肩膀,叫了几声我的名字。
我完全不知道是怎样离开现场的,又到了哪里,只知道谭粤铭在和我说话,可是我听不见。
我拒绝听见,任何声音。
后来整个人被他搂进怀里,再后来又躺倒在床上,感觉他在我身边躺了下来,“睡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相信我。”
我下意识的抱住他,浑身都在发抖,不知过了多久才睡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醒来天已大亮,看那耀眼的光线,怕是已过午时。
谭粤铭人不在,只听见卧室外有嘤嘤的哭泣声,像是翠姐。
走出去,果然是她,坐在地上抹泪,我轻轻问,“翠姐,你怎么啦?”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立即抬手把眼泪擦干,从地上爬起来,“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这儿,谭先生出去的时候并没有交代。”
我哦了一声,说你要有什么难处不妨同我说说,就算帮不上忙,至少心里会好受一些,我知道痛苦放在心里是什么感受,很窒息,很绝望。
她奇怪的盯着我,没有说话。
我笑了笑,“翠姐,不瞒你说,我老公和我妹妹睡了。”
她一下瞪大了眼睛,我继续说,“我也很难过,真的很难过,这妹妹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知道今后该怎样去面对她。老公没了就没了,分开便是陌路人,可是妹妹和我一母同胞,流着一样的血,你说我该怎么办,扔掉她吗,那和扔掉孩子也没差,我真的很难受,就像被人拿刀子捅过心窝一样。”
她仍旧震惊的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有人会同陌生人讲这么不堪的家丑。
隔了片刻,她给我倒了杯水,“李小姐,你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便又陷入沉默。
有时候,不善言谈的人反而能给人信任和安全感,心莫名其妙安慰不少。
我喝了口水,问她,“你呢,你又遇到什么难受的事了,说出来总是要好些的,就当是交换难过。”
她叹口气,又看了我一会儿,到底还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