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担忧看她,道:“太后这是存心给您找不痛快呢。”
“无妨,让她来就是。”林锦婳心里也是闷堵的慌,才说完,就见墨风回来了,只是来时脚步匆忙的很,身后还跟了人。
墨风才走近,她身后的男人便立即颤巍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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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颤巍巍跪在了地上,哭到:“奴才对不住小姐,采儿她……被人给掳走了。”
林锦婳自然认得他是老管家的儿子,采儿的丈夫,闻言,怒气从心底涌上来:“你怎么能让她被掳走呢?而且你们不是好好在庄子上吗!”
“是采儿,听说小姐您大婚,坚持要来给您道贺,小的跟她本来昨儿就要到了,可就在进京的时候,忽然就冲出来一帮人把她给掳走了,小的好容易躲过,今儿得知您回府了,才敢悄悄过来的。”说完,他擦了把眼泪惊惧看着林锦婳道:“小姐,求求您救救采儿吧,她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了……”
林锦婳听完,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她最想保护好的采儿,如今却怀着身孕被人劫走了。
可是会是谁下的手呢?曾经的严夫人还是陶家,亦或是孙家或郑家?
她一时想不通,墨雪见她乱了方寸,忙道:“奴婢先去见墨月,问问她那里可有消息。”
“好。”林锦婳点点头,才忍着怒气跟男人道:“若是采儿出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你竟然连妻子都保护不了!”
男人也是泪如雨下,林锦婳深深吸了口气,才道:“先把他带下去。”
阿宝立即叫人把他扶走了,林锦婳思来想去,还是叫人备了马车去了林府。
到时,王汝嫣正在跟罗夫人说话。
罗夫人从牢里放出来后,胆子小了很多,毕竟关进去短短的时日,以前那些达官贵人死了不少,可见如今夺嫡之争愈演愈烈,也越来越危险,但他们是受了宁王恩惠才能活到现在的,如今也算是加入了宁王阵营,成为了夺嫡一员。
看到林锦婳来,她立即就慌张起了身,让王汝嫣都惊讶了一下。
“王妃怎么来了?”王汝嫣收回惊讶,只转身朝前迎上去行了礼,才见林锦婳神色不对劲,忙问道:“可是出事了?”
“哥哥可在府中?”林锦婳问道。
王汝嫣摇摇头:“夫君巡城去了,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林锦婳闻言,想来陶谋回京的消息她也还不知道,只道:“今日开始,若没有大哥陪伴,你千万不能出府,也别接见陶家人知道吗?”
“锦婳,怎么了?”王汝嫣看她如此,有些担心问道。
林锦婳怕吓到她和一侧紧张的罗夫人,未曾多说,只又嘱咐了一番,才直接出去了。
出门后,她第一次有十分不好的预感,让她现在愈发觉得心慌起来。
墨风看她焦虑的样子,安慰道:“王妃别担心,京城虽大,但咱们的人也不少,一定能找到采儿的。”
“但愿如此。”林锦婳放下车帘,思虑了会儿,才道:“去严家……”实在不行,她就一家一家的找,总有人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一下午,林锦婳步履不停的走遍了她觉得最有可能是嫌犯的人家,但都没有消息,直到最后落脚在徐家。
到徐家是,她已经十分疲惫了。
徐夫人了解原委后,只安慰道:“采儿我以前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你不必太担心。”
“锦婳姐姐,采儿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徐昭昭也跟着安慰。
林锦婳勉强笑笑,但说不上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不会受她控制了。
黑夜。
幽暗的地牢里,采儿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护着自己的肚子,见孩子还在,才长长松了口气。
不过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试探唤道:“有人吗?”
她一出声,不远处立即就点亮了一盏烛火,而烛光映照下,她才发现就在自己面前不远,有个男人面对着自己盘膝坐着,一双眼睛冰冷如毒蛇般的盯着自己。
她吓得叫喊出声,往后缩了缩,直到靠着墙边才颤声道:“你是谁?”
“等你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男人开口,冷淡抬起手里的刀,对着她的一条胳膊狠狠砍了下去。
月色微凉。
赵怀琰来接林锦婳时已经是半夜了。
看她因为奔波已经沉沉睡去了,才将她小心抱起,跟徐家人点点头,便带着她上了马车回府了。
回去后将她放在床上睡下,才悄悄退出了房间。
等到了房间外,才对墨风道:“还未查到是谁动的手吗?”
“没查到,那些人掳走采儿姑娘后,便被人发现全部死在了城外,身份都是无名的刺客,许是谁雇佣来的,身上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活口。”墨风也有些担心,能有这样的手段和本事,不像是京城那些小姐夫人下的手,反倒更像是老练的老手,但九皇子如今又被禁足在了府上,不可能出现才对……
赵怀琰面色微沉,不一会儿高禀便拿来了一个锦盒放在赵怀琰面前道;“王爷,有人让一个小孩子拿来了这个,说是要送给王妃的。”
赵怀琰隔着盒子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闻言,睨了眼墨风,墨风会意上前打开了盒子,但饶是她,也被吓了一下。
高禀看去,长长的盒子里,完完整整的放着一条手臂,根据衣着和手,不难看出是女子的。
“难道是采儿姑娘的?”高禀想起那个活泼的丫环,心里也禁不住可惜。
“本王出去一趟,照看好王妃。”说罢,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王府。
九皇子府内。
赵倾坐在凉亭里焚香,他以前没这个习惯,现在倒是想用香味驱逐一下身上的血腥味。
听到破风之声,才倒了杯茶,浅笑:“皇兄来得倒早……”
他话音未落,赵怀琰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了他脸上,打得他直接摔在一旁的柱子上,脸也迅速青肿起来。
赵倾擦去嘴角的血,看着难得愤怒的他,轻笑:“果然,林锦婳是你最大的软肋,而林锦婳的软肋便是她身边这些亲近的人,即便是个普通的丫环……”
“放人。”赵怀琰寒声道。
“即便大皇兄今日杀了我,我也不会放人的。”赵倾看着他眼里的杀气,浅笑起来:“杀了我,父皇就会收到我的密信,密信里详细解释了为何林锦澄要杀我……”
赵怀琰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赵倾从地上站起来,重新坐下,慢慢倒了两杯茶,才道:“我也不想做这么绝的,可你们断了我所有的退路,我只能如此。”
“你从前从未说过你想要皇位。”赵怀琰眼底冰寒,如果一开始他就说他想要那个位置,那自己一定会扶他上去,可偏偏他跟嘉嫔表现的如同毫不在乎一般。
“我想要你就会给我吗?”赵倾并不信他:“我如果开始要,也许你根本不会管我,不会毫无防备的教我那么多东西。大皇兄,你不必在此说这些没用的话,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了,我现在只想要那个位置。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让父皇恢复我的爵位并放我出去,二,我会一个一个杀尽林锦婳的身边人,要她痛苦到死!”
赵怀琰看着他如今无耻的样子,冷冷转身。
赵倾见他要离开,才转头看着他的背影道:“大皇兄这是答应了?”
“即便你出去,也会死在本王手里。”赵怀琰说完,直接提步而去。
看着他就这样离开,赵倾心里有些难受,却只拿了一侧的酒壶猛灌了几口,直到呛得咳嗽起来,眼底泛出湿意,才阴鸷笑了起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等我坐上那个位置,我看你还会不会这样看不起我!”
赵怀琰回到王府时,天际已经微微泛白。
他走到房间里,看着林锦婳沉沉的睡颜,心底变得温柔起来,坐在床边,手轻轻放到她的脸上抚着。
林锦婳心里记挂着采儿的事,感受到些许的动静,立即就睁开眼睛。
看到赵怀琰,上前便抱住他的腰闷闷道:“王爷。”
“我找到采儿了,迟些我就带她回来。”赵怀琰轻轻抚着她垂在身后的长发浅笑道。
“当真?”
“嗯。”赵怀琰看她抬起头惊喜看着自己,只觉得什么都值了。
林锦婳欣喜的圈住他的脖子高兴不已,赵怀琰跟她笑闹了会儿,才去上朝了。
等他一走,林锦婳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他一夜没睡她看得出来,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她也看得出来,采儿必定出事了。
阿宝尚不知道昨晚的事,进来伺候的时候林锦婳已经换好了衣裳,才笑道:“王妃今儿怎么穿的这样素淡。”一条梨花色的长裙陪着一条鹅黄色的挽带,清新素雅的很。
林锦婳淡淡笑笑:“墨风墨雪呢?”
“奴婢在。”墨风听到声响,还是走了进来,只笑道:“王妃寻奴婢可是有何吩咐?”
林锦婳看着她脸上略显刻意的笑,也不为难她,道:“准备车马,我们去吟香楼。”她的力量到底还是太弱了么,弱到身边的人都护不住。
墨风见她如此,也不敢多说,立即去备了马车。
衾息姑姑一直旁观着一切,看她冷静离开时,才跟阿宝道:“王妃若是男儿身,想也能建立一番功业。”她记得之前有人说这样的话,是夸弦月公主的。只是弦月公主更加幸运,生在皇家,天生奇才,就连西夏皇帝也要让她三分。
林锦婳到了吟香楼时,吟香楼的生意依旧格外的好。
张晓芳见她来,直接迎着她去了二楼雅间,看她神色不对劲,才问道:“小姐,可是出事了?”
“你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银子?”林锦婳直接道。
张晓芳立即拿出自己的账簿算了算,道:“账上共有十来万两,我算了算,五万两用来去其他地方扩展,剩下的五万两要拿出一些送去给世子妃,剩下的则是如今的店铺周转,等再过两个月,这些银子便能翻个倍,等其他地方的铺子开起来了,便是利滚利,不出一年,毛利润不会低于三十万两。”张晓芳想想就觉得很激动的道,不过最主要的是吟香楼借了世子妃的势力,发展也是一帆风顺,而且林锦婳手底下也并非只卖这一样东西,成衣铺子绸缎庄和当铺还有酒楼,都是赚钱的行当。尤其是这些贵人的钱好赚。
“如此,你每月拿出利润的百分之三十给墨风。”林锦婳道。
墨风惊讶了一下,林锦婳却只道:“我要你把钱全部交给墨月,让她迅速培养吸纳更多的人,我要半年内,建立一个跟水云间一样大的组织!”只要能用钱解决的,她就用钱去砸,她就不信砸不出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湖上那么多的奇人异士,总有愿意来的。”
墨风点点头,却有些担忧:“墨月虽然能干,但要管住那么大一个组织,怕也为难。”
“所以我要你再去做一件事。”林锦婳道。
“何事?”
“当初青山寨的大当家可还记得?”林锦婳道。
墨风自然记得,那个男扮女装让高禀几个月不敢亲近女人的人,她记得很清楚,但这人却阴险而又危险。
墨风道:“此人虽然有能力,但不好控制,他很狡猾阴险。”
林锦婳还记得他男扮女装时的样子,之前不觉得,但跟衾息学了这么久,多半也猜到了他男扮女装的原因,只道:“你去告诉他,他的病我能治,让他亲自来见我就是。”
“病?”墨风不解:“他能有什么病?”
“一种不能对外人言说的病。”林锦婳冷淡说罢,才对一侧目瞪口呆的张晓芳道:“银子可能备好?”
“自然。”
“嗯,这段时日,你把京城的事物交由其他人来管后,可以先暂时离开京城去办其他的铺子,短时间内,我可能会需要大量的银子。”林锦婳道,如今形势越来也严峻,想来储位皇帝不会拖很久就会决定下来,等储位一定,不管是不是怀琰,都将更加危险。
张晓芳连忙点头。她越是需要银子,她就越有干劲!
林锦婳走到雅间旁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陷入沉思。
郑府中。
郑娇娇如今是恨透了林锦婳,如今父亲被撤职,豫王被削爵位,虽然不是全跟林锦婳有关,但多少也是因她而起。
她看着正在收拾行囊的父亲,不甘心道:“爹,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吗?您苦心钻营了一辈子,从高高在上的兵部尚书,就要变成一无所有的白丁?”
郑穹如何甘心,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他不走也得走,只沉声道:“不许胡闹!”
“女儿没有胡闹,女儿本来都可以成为豫王妃……”
“行了!”提到赵倾郑穹就来气,原本不过是一桩小案子,他居然对自己不管不问,任由宁王暗中操纵,让自己现在一无所有。
郑娇娇看他发火,气得扭头就跑出去了。
她才跑出二门想去找赵倾,就见自从出事后就没见过的孙婉婉兄妹登门了。
孙裘看和郑娇娇,打量了她如今发育不错的身子,笑道:“娇娇,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郑娇娇看他那双打量的眼神就不喜欢,大字不识一个的乡巴佬,以前若不是为了豫王殿下,她根本不会搭理她们两人。
孙婉婉这几日也是受够了气,闻言,冷笑出声:“见到本小姐不说行礼,郑娇娇,你真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告诉你,我爹现在可是代理了兵部尚书的职务,往后说不定还会是名正言顺的尚书大人,你说话最好客气些。”
郑娇娇气得面色发青,一时竟忘了林锦婳曾说过的,她不能再动怒。
她抬手指着孙婉婉,怒道:“麻雀上了枝头就是凤凰了吗?麻雀就是麻雀,一辈子上不得台面!”
骂完,她的心口就开始痛了,往后趔趄一步,不等她的丫环扶住她,孙裘倒是一步上前把人给抱住了,眯起眼睛道:“郑小姐,你怎么了?”
孙婉婉鄙夷一声:“惯会装可怜,不过罢了,今日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说完,睨了眼一侧的丫环:“还愣着做什么,带我去见你们大人。”
丫环看着被孙裘抱着的小姐,急道:“你先放开我家小姐……”
“我若是不放又如何?”孙裘故意将郑娇娇抱得更紧了些,让她的柔软都贴紧了自己的身体,夏日的薄衫隔着,他似乎都能感受到跳动的温度。
正在他得意间,一道沉闷的冷喝传来:“还不放开!你真当我郑家跟你无根的孙家一样吗?就算我郑穹落魄,我郑家乃是百年之族,岂容尔等来欺凌!”
郑穹快步而来,上前就要叫人把孙裘兄妹赶出去,便听孙裘道:“这么说,孙大人一点也不想重新成为尚书大人了?”
“你什么意思?”郑穹微微一怔。
孙婉婉趁机道:“我们此番来,是让你立功的,只要你能做到,父亲和九皇子就有办法让你重新成为兵部尚书,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两个条件。”
“九皇子已经被禁足……”
“很快就会放出来且恢复爵位的,就看大人肯不肯帮忙了。”孙婉婉颇有几分小人得志之*,下巴高高抬起,居高临下般道。
郑穹闻言,眉心拧起,却又迟疑起来:“什么条件?”
“一,把郑小姐许给我为妻。”郑穹立即道。
孙婉婉睨了他一眼,郑穹也没有立即拒绝,只道:“二呢?”
孙婉婉挥退了下人,才压低了声音道:“二,运往西南的粮草出问题,大人要找个人来顶罪。”
“谁?”
“将大人关押至今折辱不断的大理寺少卿,徐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