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皮囊凑到嘴边,大大地喝了一口,咂巴着嘴巴还想喝第二口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亲兵一把抢了过来:“范头领,就这么点儿了,省着点吧!”
范建不满地横了亲兵一眼,冲着刘岩拱了拱手,“不知刘将军召唤我,有什么吩咐?”
刘岩看似平静,实则心里惶恐无依,从小到大,他的一切都被父亲安置得好好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从来都不用动脑子,只需要去执行便了,但现在,刘家什么也没有剩下了,父亲,兄长,家人,统统被张仲文,邓景山杀了一个精光,如果不是他出门剿匪未归,现在的自己,只怕也早就成了一缕亡魂。
张仲文,邓景山要杀自己的心思坚定无比,追杀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了,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看来不将自己弄死是不甘心的了。
自己该往哪里去?那里是自己的容身之地?
刘岩全然没有一点点地脉络。
“范头领就别叫我什么刘将军了,现在,我只是一个亡命天涯的人罢了。如果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刘兄便可。”刘岩摆了摆手,道:“范头领在这一片混了多年了,熟门熟路,我的情况你也清楚了,刘某想请教一番,眼下这局面,刘某该怎么办呢?”
范建嘿嘿一笑,“刘将军,哦,不,刘兄,你现在的情景的确不太妙,说句实话啊,我手下的兄弟都劝我早点离开你,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刘岩苦笑一声:“那范头领为何不走?或者把我卖给邓景山,指不定还能换一个身份活着。”
“呸!”范建吐了一口唾沫:“甩了你离开这样的事我会做,卖你这样的事情,老子可做不出来,他们还弄死了我几十个弟兄呢。这笔帐,老子迟早跟他们算。”
“范兄既然没有甩了我,必然是还有些想法的,能不能据实相告?”刘岩笑道:“现在咱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担心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便会完蛋的。”
范建贼兮兮地笑着,眼睛瞟了那亲兵手里的酒囊一眼,刘岩一伸手抢过来酒囊,塞到范建手里道:“送给范头领了。”
“大方!”范建大笑,毫不客气地将酒囊挂在腰里,内里只怕还有好几斤烧刀子。
“范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刘岩往火堆里又添了几根干柴。
“刘兄,这地界,你是呆不下去了,一来呢,是邓景山不会放过你,二来呢,你们在本地也得罪了太多的人,以前你们刘家可杀了不少道上混的兄弟,现在你落难了,只怕他们都想咬你一口,纵然打不过你,但给邓景山通风报信还是可以的你说是吧?”
“不错。”刘岩道。
“所以,咱们要离开这个地方,换一个窝儿子重新来过。”范建看着刘岩道:“我呢,也是瞧上了刘兄弟实力雄厚,想抱抱大腿,八百悍骑,在这片地界混道上的,独一份儿。经营得好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像这样的酒,想要多少有多少。”
“范兄有地方?”刘岩眼睛一亮。
“有,那地方易守难攻,堪称天险,只要咱们到了那里,任凭他邓景山出动再多人马也无济于事。”范建笑咪咪地道。
“什么地方?”
“威虎山!”范建道:“现在哪里有一股人盘踞着,不多,百来号人,咱们悄悄摸过去,做了他们。”
“既是天险,怎么好打?”
“当然不是硬打。我觊觎那里好久了,只不过实力不济,就算摸上去,我那百把兄弟也不行,但现在刘兄你可是实力强劲啊!”范建道:“道路我都摸清楚了,哪里有哨卡,哪里是主寨,我门儿清。”
刘岩沉思片刻,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地方,那么抢过来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想想,自己堂堂的刘家二公子,以后便沦落成了一介盗匪,当真是黯然神伤。
“干了!”他挥了挥拳头:“范头领,你来带路,此事做成之后,你就是威武山的二当家。”
“多谢大当家的。”范建笑呵呵地道:“这地头儿上我熟,以后招揽人的事情,我能搭上手,刘兄你家里纵然落了难,但以前总有一些官面儿上的关系还是能用上的,咱们威虎山,以后必定是这地界儿上威风不二的大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