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发麻的胳膊,虞周回道:“小然的性子温婉又不失率真,在山中呆的有些不谙世事,所以小侄从不敢放手,想必伯父也是这样吧?”
项超带着几分追忆神色,点头称是:“项某只有这一双儿女,国难至此,羽儿定是要半生奔波劳碌,小子,千万不要亏待然儿,否则我这瘸子追你不上,她兄长能活活撕了你!”
虞周笑得坦然:“大人放心,虞周一定不负所托。”
项超狠狠瞪了一眼,并没再多说。
很多研究历史的爱好者总觉得明清以前“大人”一词特指父亲,其实不然,古老些的汉语字少意多,很多词儿都是多意,秦汉时的大人确实有父亲的含义,用来称呼令人敬仰的尊长或者高官也不是不可,比如《易经》《史记》都有不同于父亲的用法。
虞周故意拿这个词儿混淆一下,发现项超没怎么生气,顿时心中安定,反手握住那根手指,思绪忍不住的乱飞。
……
……
相处了接近十年,季布从没见到虞周脸上有那么傻的表情,让他不得不怀疑项超给了这兄弟一棍子,把脑筋敲坏了。
“你怎么样,头疼不疼?”
“这是什么话,我好得很,对了,你们找回来的黏土放在哪儿了,我去看看。”
“哦,存壮在烧制,不是听说烧成白色才合格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起摸索吧,来搭把手,把这旧炉芯掏出来。”
浪漫的一时的,虞周得为二人的将来去忙碌,一个转身看到倩影不远,他就觉得浑身更有力气。
正式炼钢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好在搬了许多次都已经熟记于心,苏州土做的耐热炉胆到底怎么样,只能看天意。
炉火纯青是个很高的要求,现在的条件达不到,不过看到矿石开始融化,那种慢慢流淌的刺眼光芒好像有别样的美感,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加石炭!鼓风!火不能停,把矿石全都备好!”
刚刚回来的几个人顿时脸色微变:“怎么了子期,为何要把矿石全部运来?”
“火候到了,可以正式开始,让其他人准备模范吧,炼钢这种事一旦开始不能轻易熄火灭炉的,否则浪费了热力不说,还容易炸炉!”
李存壮看了看五湖搜集的矿石库存:“你的意思是,一直炼下去……直到矿石没了,或者炉子废了?”
“差不多,不过如果机会合适,可以安全的停下,现在是别想了!”
几个伙伴同时咬牙:“好,咱们这便开始!”
很仓促,但是没有办法,虞周也是才发现的,矿石不断的吐出残渣,从赤红变成橘黄,最后几乎成了亮白色,铸炉依然平稳运转。
“除渣剂!”
可以测知的数据很少,一切全凭经验,不断搅拌的铁水越来越粘稠的时候,出料口终于放开。
“出钢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