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说这话的时候,因着身高原因微抬着下巴,她又生来长得面容清丽,语调中透着几分轻松与毫不在意,就仿佛刚才的一番剑拔弩张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乔嬷嬷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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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嬷嬷只看到她好看的红唇一张一合,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直将她在宫中多年的老脸剐了一层皮下来,当真是让人恨不得一巴掌就扇上去,直接将她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给扇成猪头!
她压抑着怒气看向蔚蓝,一时竟不知该说什才能发泄心中的怒气,又能让事情不至于朝最坏的方向发展,可蔚蓝并不给她机会,旋即又笑眯眯道:“嬷嬷您别介意,我爹常年在边关,我娘一个人带着我在上京城生活不易,未免我被人欺负,打小就将我当儿子养,我便也养成了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的性子,方才的话明明是一句好话,可叫我说来,好似就有那么些不中听了。”
她说着颇为懊恼的皱了皱眉,“可话糙理不糙,嬷嬷毕竟是宫中出来的老人儿了,论资格论阅历论规矩论心胸,哪一样又不比我强?想必嬷嬷应当不会跟我这么个没及笄的小丫头计较吧?”
蔚蓝说罢,面带歉意的看向乔嬷嬷,凤眸中一片坦荡清澈,一时间倒也让人无从分辨她话里的真伪。就连李公公与王嬷嬷诸人,也觉得蔚蓝说的应该是真的。
毕竟哪个爱惜名声的姑娘,会对外宣扬自己不淑女不贞静?且蔚蓝的年龄就摆在哪,这前后变脸如此之快,可不就是六月的天娃娃脸么?再加上蔚陈氏与蔚孔氏都不是省油的灯,蔚家大房与二房交恶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关蔚蓝的传言也多是骄纵跋扈一类的,而蔚池之前在边关,雷雨薇会将蔚蓝教养成这样也不稀奇。
乔嬷嬷细细打量了蔚蓝几眼,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心说,她就是计较了又如何?可眼下的局面,根本就由不得她说计较,蔚蓝虽然话不中听,但也确确实实是退了一步,乔嬷嬷轻哼一声,给了蔚蓝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顺着梯子下道:“蔚大小姐能认识自身不足,这是好事,日后行事,切忌再不可如此。”
蔚蓝笑着点点头,蔚池垂下眼眸并未说话。
李公公心下也是一松,他面上重新扬起笑脸,当即看向蔚池与蔚蓝,夸赞道:“蔚大小姐不愧是镇国将军府的姑娘,不仅孝悌有加,更兼心性直爽快言快语,又小小年纪便如此知书达理,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蔚将军有此千金,当真是可喜可贺!”
恭喜个毛啊!蔚蓝面上笑意更浓,歪着头看向他道:“李公公所说可是肺腑之言?”
“当然当然!这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吗?”李公公笑眯眯点头。
他如今只求蔚蓝不闹腾,也免得他一个办差办老了的,因着乔嬷嬷与个小姑娘起口角,将差事个办砸了!如此说着,他又看身侧的乔嬷嬷与王嬷嬷等人,王嬷嬷与几名宫婢含笑点头,乔嬷嬷却是跟吃了苍蝇似的,只勉强扯出个笑容。
蔚蓝见此面上露出大大的笑脸,当下朝李公公福了福,道:“李公公,您可真是慧眼如炬,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说着,全然一副遇到知音的表情,面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李公公几人闻言,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笑容也变得勉强,可心中却更加肯定了蔚蓝方才说的应该都是真话,毕竟,有哪家的闺秀会这样厚脸皮?便是放眼整个启泰,估计也找不出来几个来啊!
可随即,几人面上的神色又是一变,就跟吃了屎似的,只见蔚蓝笑着点点头,拍拍胸口语调欢快道:“几位能这样说,我放心了,既是如此,那乔嬷嬷与王嬷嬷等下还是请回吧。还请李公公转告太后娘娘:就说太后娘娘的一番深情厚谊,臣女这厢心领了,只臣女出身将门,天生便是个不喜拘束又直爽的性子,二位嬷嬷毕竟是太后娘娘跟前得用的人,臣女便是留了二位嬷嬷在府中,二位嬷嬷大概也没有用武之地,既然如此,那臣女又何苦做那夺人所爱的事情?不仅平白辜负了太后娘娘的心意,也让二位嬷嬷留在将军府里受委屈?这便让两位嬷嬷回宫照顾太后娘娘,反倒是两全其美!”
蔚蓝这番话说来语速极快,完全就不给人插话的机会,说罢还抚了抚掌,看向蔚池道:“爹爹,您说女儿这样做对不对?皇上能召您回京养伤,已经是莫大的恩典,咱们如何能再让太后娘娘劳神?”
蔚池闻言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笑意,旋即又抬起头来看向李公公,点头道:“小女说的,也正是本将军想说的。本将军膝下只得一儿一女,早年本将军在外征战,对一双儿女多有疏忽,如今既是得了陛下恩典能够回京休养,有机会与两个孩子多多相处,两个孩子的教养,本将军自然当仁不让。”
他说着,又挑眉看向乔嬷嬷与王嬷嬷,道:“乔嬷嬷与王嬷嬷的规矩自然是好,可小女却是受不惯拘束的性子,本将军也无意压抑她的天性,将她教养得一板一眼,她如今这样就很好。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本将军和小女便心领了,二位嬷嬷还是请回吧。”
父女二人一唱一和,李公公几人彻底傻眼。
乔嬷嬷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倘她与王嬷嬷就这么回去,太后虽然会对蔚蓝不满,但对造成这一后果的她,只会更加不满,她脸色胀红,恶狠狠的看这蔚蓝,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若仅仅是蔚蓝方才那番话,他们或可周旋一二,可蔚池开了口,且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人家的闺女,人家想怎么教养是人家的事,太后娘娘便是一番好意,也断然没有强行插手臣子家事的道理!
要过招,那也是要身份地位相等才能有资格,此事若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兴许还能用身份来压一压,可他们只是负责传话的奴才,他们能说什么?比强硬,他们比得过蔚池?
李公公也是心下暗怪自己方才多嘴,可谁知道蔚蓝会厚着脸皮顺杆子爬呢?且这话有理有据,他们根本就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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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了一个下午的茶,我真是修改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