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怔了怔,道:“拖刀之计呢?”
“分居达到一定时间就证明夫妻感情破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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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裂,没有理由再拖了。”
“令尊什么态度?”
“尊重她的抉择,但现在不行……然而她对我已失望憎恨到极点,一刻都不愿拖;对了,她的家族也反对离婚,所以这段时间压力不比我小。”
“一桩破碎的婚姻牵动多少人的心啊,”方晟道,“我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京都家族内部婚姻宁可半死不活耗着,也绝不轻言离婚二字,实在是牵涉范围太广、影响深度太大,各方都无法承受离婚产生的代价。”
燕慎满眼都是沉痛:“也是家族子弟的悲哀,如同孙悟空再神通广大都翻不出如来佛五指山,今生今世都在透明的玻璃墙里度过。”
“总体来说得到大于失去,围城外不知多少人羡慕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啊,”燕慎道,“不多说,今晚方老弟务必陪我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楼阁外传来豪爽的笑声:“谁和谁不醉不归?”
原来是老朋友蔡子松。
蔡子松在京都大学干了十年主管人事的副书计,久静思动想换个地方冲一下副部,实在不行解决正职问题。
去年春节前托燕慎找方晟打招呼,方晟也约了童光辉吃饭专门请托,不料于老爷子溘然去世打乱安排。
眼看教育部新一轮院校调整新学期开学前即将到位,燕慎被蔡子松缠得没办法只得厚着脸皮求陈皎——
学术圈里正厅干部人事问题找陈首长有点“杀鸡焉用斩牛刀”的意思,但那时燕慎正与乔莲打得火热,实在拉不下脸找童光辉。
陈首长也是冲燕老的面子,安排秘书打了几个电话,一番运作之下如愿以偿调到京都交通工程技术学院任院长。
京都交通工程技术学院前身是交通工程技术职业学校,属于老牌二本院校,院长即为正厅级。虽然名气远远不如京都大学,学校规模、教职工和学生人数、待遇等方面也天壤之别,但一把手就是一把手,蔡子松还是很满意的。
之后燕慎与乔莲的私情败露,燕老盛怒之下将儿子调回京都,往哪儿去呢?幸好之前做了桩好事!
遂硬塞到蔡子松手下担任副书计兼副院长,享受正厅待遇,与常务副院长平起平坐。
蔡子松是和圈内玩友牛博士一起来的。
牛博士属于学术圈里难得的文理兼修人才,其主导的泛经济生态圈课题隐隐与当前最热门的区块链以及大数据有内在联系,成为京都众多高校争夺的对象——
把他招揽到麾下等于招揽到整支研究团队,能迅速弥补很多高校这方面的短板。
蔡子松也是其中之一。
他给牛博士的承诺是:专门成立经济研究中心由牛博士担任主任,享受副厅待遇并在经费、学术研究等方面有优先权,确保三年内让牛博士接替马上退二线的一名副院长。
牛博士婉言谢绝。
牛博士说我喜欢这种吊儿郎当做朋友的状态,如果到你手下做事,虽说给我非常大的自主权,研究环境也很宽松,上下级关系会让咱俩都不自在,算了吧。
结果他拒绝了所有高校包括两所985高校的邀请,依然留在京都师范大学,埋头在狭小的十多平米的办公室与四五位研究生做项目。
文人的风骨就在于此,似乎很傻,但绝对出自真心。燕慎感叹道。
陈皎隔了半个多小时才边打电话边进来,满脸愠怒说什么事儿都左请示右回报,领导不在就不敢做了吗?还不如换机器人更有执行力!
说完“啪”挂断电话。
燕慎等人面面相觑,方晟却笑道:
“人家不请示回头又得挨骂,说胆子挺肥啊这么大事情都不吱一声,我还没出地球呢!”
众人哄堂大笑,陈皎也绷不住笑了起来,指指方晟道:
“看来方老弟这样训斥过下属。”
方晟道:“体制里最难处理的就是回报制度,事无巨细不行,粗疏大叶也不行;你说重要吧领导觉得不重要,你说不重要吧领导说这事都不重要还有什么值得我关心?左右为难。所以逐级上报、层层筛选很重要,主要工作我只听副市长回报,市直部门一把手除非重大事项才直接找我,这样就能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挡在门外。”
陈皎道:“刚才我发火就为了重大事项,我觉得都是小事儿,往往市里那些领导左打电话右打电话,好像我不明确说‘是或不是’就不行。但很多事我听都没听说过,怎么敢随意表态?我也要对工作负责啊。”
牛博士笑道:“听完省市两级领导倒的苦水,我算整明白了,关键问题在于缺乏一个定量定性标准体系,来明确规范各层级职责和回报制度,类似计算机C语言,如果等于1自动转到下一步,等于2则跳到另一步以此类推……”
“博士错也!”燕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