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娜服了赵惜月,只得请假一天和她一道带孩子去找这方面的专家评估。
两岁半的孩子不怎么说话,该是语言发育迟缓吧。
她其实更担心孩子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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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孩子有别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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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去医院看病是件很麻烦的事儿。
两个成年人带着个孩子,一大早去挂了号,拿到号码一看138号,赵惜月差点昏倒。
她已经很久没在国内看过病了。
齐娜习惯地翻了个白眼:“正常正常,至少得等到下午。咱们先出去晃一圈。”
“外面太阳毒,孩子还小,你要无聊就去给我们买点吃的。”
“我的儿子,怎么你比我还紧张。”
“我是他干妈呀。”
赵惜月搂过丢丢笑得一脸灿烂,甩手催促齐娜去买饮料,自己则拉着丢丢开始教他说话。
“干……妈,丢丢来跟我说,干妈。”
丢丢睁着一双大眼睛,冲她笑了半天,吐出两个字:“妈妈。”
“不对不对,不是妈妈,是干妈。”
“妈妈。”
赵惜月突然发现,教小孩子说话是件挺费功夫的事儿。好在前面等的人够多,她有足够的时间在这儿跟孩子耗。
她想花个几个小时,一个“干妈”总能学会吧。
儿童区对面是妇产科,不时有大腹便便的女人由丈夫陪着走来走去,脸上多数带着满足的笑容。
赵惜月就想齐娜怀孕的时候是怎么做产检的,那心情一定很酸爽吧。好在她是个豁达开朗的人,只可惜丢丢一出生就没爸爸,这事儿总是不太好。
她从小没体会到父母的关爱,所以对亲情比较淡漠。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体会,她一定不知道一个爸爸对丢丢来说有多么重要。
或许有了爸爸,丢丢说话就会快很多呢。
她收回目光,低头继续教孩子说“干妈”这个词儿。丢丢很好玩,赵惜月一直重复这个词他也不生气,反倒笑得愈发灿烂起来。
许哲路过这边的时候,就被这孩子迷人的笑容给吸引住了。
他先看到丢丢,随后才看到赵惜月。
就好像万籁俱寂的夜晚,有人突然敲响了城市里最高最大的那座笨钟,许哲连人带心都遭受了剧烈的冲击。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站在那里注视许久,也因此看明白了丢丢的唇语。
这孩子在叫“妈妈”,至于赵惜月则是笑得一脸柔和,说话因为太快,他一时没能读出来。
所以这孩子是她的?
她跑了三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却一下子多了个孩子。许哲觉得冷静了多年的世界,一下子又坍塌了。
正在这时,走在后面的孙月莹上前来,轻轻冲他道:“许哲,你看什么?”
“没什么,到你了吗,我们进去吧。”
“还差几个,先等等吧。”
于是两人挑了位子坐那儿等。
等候区有自动报名器,轮到孙月莹的时候,机器就会连号带名字一并报出,并提醒患者该去哪间诊室的接受治疗。
因为离得近,赵惜月听到一耳朵,下意识抬头去看。
于是她看到许哲起身陪着孙月莹过去,走过长长的走廊,在最后一间诊室停下。他目送对方进去,这才转身准备回来。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赵惜月迅速低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所以她也不知道,许哲站那儿盯着她又看了许久。
三年没见,她和从前一样,只是少了一股青涩的气息,就像即将成熟的果子。
许哲发现,自己死了三年的心,一下子又活了过来。
孙月莹很快看完病,拿了医生的诊断书出来。她自然地挽着许哲的胳膊,同他商量:“内膜息肉,医生说最好做手术摘掉。你说要不要做?”
“既然长了就摘掉吧。只是个小手术,这种东西一般是良性的,你不用太担心。你要不喜欢公立医院,咱们去李默医院做。”
“不用了,就这儿吧,离家近方便。我也没那么娇气,我好些年没看医生了。”
说起来是这么回事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孙月莹的病渐渐好了。再没自残的行为,也不会动不动就想到生啊死啊之类的事情。
许哲仔细想想,似乎就是在赵惜月失踪过后,她慢慢开朗起来,到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年轻女人。
是因为压力没有了吗?自己和赵惜月的恋情,给了她太大的刺激?
许哲想不好自己该怪谁,这两个女人似乎都没有错,或许错的还是他吧。如果他没有爱上赵惜月,一切都很好解决。
可现在,他注定要辜负其中一个。
孙月莹还在纠结手术时间:“现在就要排吗,还是回家再考虑考虑?”
“回去和你爸妈说一声,也跟他们商量一下。你例假是不是快来了?那得等下次结束后才能做,不着急。”
“真厉害,连这个都记得。”
许哲心想我也不想记得,可惜过目不忘,听过一耳朵的事情,想忘都不容易。
两人走出大厅的时候,和迎面走来的齐娜撞了个正着。三人视线交错,彼此眼里都有复杂的情绪。齐娜想开口说赵惜月的事儿,想想孙月莹还是算了。
她自己就吃过谢志和妮娜的亏,难道要叫好闺蜜再走老路?
要她说,许哲也没什么好的。
于是她假装没见着这两人,拎了东西往儿童区走,刚到那儿就抱怨:“天气太热,医院小卖部冷饮脱销,我跑到外面超市才买到,可把我累得半死。丢丢来,吃个蛋筒。”
“你怎么给孩子吃这个。”
“这有什么,这么大的孩子还不能吃冰淇淋啊。吃不坏的,难道我们吃叫他看着?你也太残忍了。”
赵惜月说不过她,只能笑笑了事。
她拿了块香草味冰糕慢慢吃着,心里想的还是刚才看到的一幕。
许哲陪孙月莹来看妇产科?肯定不是怀孕。她看了孙月莹刚才待的那块等候区的牌子,是妇科。
所以她年纪轻轻有妇科病?这个许哲,也太马虎了。自己就是医生,怎么能叫另一半……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真是酸啊。这两人应该没什么事儿,现在这座城市她是最了解孙月莹的一个人,她要真成了许哲另一半,还有她什么事儿,搞不好她早死了。
但亲眼看到许哲陪别的女人来看病,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于是那块冰糕三两口就叫她吃完了。
吃完后又开始后悔,晚上回到家拼命在跑步机上甩汗。
要不能维持最好的状态,怎么能叫许哲一见到自己就着迷得跑不掉呢。
新工作的事儿很快安排妥当。和三年前不同,她现在算是小有成就的归国模特儿,待遇比本地的要好,闲杂工作不接,专做弘逸旗下某两个高端品牌的代言。
而这两个品牌,许哲是主设计师。
这也是她这两天刚知道的事儿,想不到他居然离开医院,跑去当设计师了。赵惜月觉得那简直不像她认识的许哲。
这三年里,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吃过一顿自己做的营养早餐后,进浴室洗了个澡。
她特意选了味道特别淡的洗护产品,因为记忆里,许哲不喜欢浓烈的香味。
洗完澡吹干头发,她开始挑衣服。三年不见,再见时得叫他眼前一亮。既得有当年的风采,也得添一抹如今的风韵。
赵惜月选了一件相对保守些的裙子,只是在背部有些许小镂空,给人一种隐隐的诱惑感。
配合裙子的颜色她化了相应的妆容,头发自然地披在肩头。不同于当年的清汤挂面,现在的她头发微卷,更显几分女人味儿。
打扮好后她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过去三年她的品味被经过特别的训练,已令她十分自信。可今天就要出成果了,她却又忐忑不安起来。
许哲终究是个太难搞的男人啊。
收拾整齐赵惜月开车去公司。作为新加入的一线模特,她如今待遇不同,助理保姆一个不少,全在那儿恭敬地等着她。
带她的经纪人也不再是妮娜姐,而是比她级别更高的卡门。
卡门是个男人,也是个gay,对时尚有着极度的敏感和自信。他一见赵惜月这身打扮,十分不给情面地小小批评了一句。
“不够味儿。”
赵惜月就冲他笑:“搞不好,他就喜欢这样的呢。”
卡门愣了下,恍然大悟。听说这位赵小姐和他们的少董有点交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他一向自诩清高,却从没抓住过许哲的喜好。
搞不好赵惜月在这方面比他更出色。
寒喧过后,卡门就带她上楼去见许哲。
他如今身份特殊,既是集团的首席设计师之一,也兼握公司不小一份股份,是董事局成员之一,头上还顶了个总经理的名头。
这样的人,当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骄傲如卡门那样的,在走出电梯的那一刻,也如变了个人似的,瞬间谨小慎微起来。
他回头看一眼赵惜月,想提醒她注意些。一转头却见对方脸上闪着自信的光。
卡门突然觉得,这个赵小姐来头真是不一般。
许哲的办公室在十五楼,出了电梯经走廊到底有一片敞亮的工作区,那里是他的助理和秘书工作的地方。
秘书见卡门过来,便笑着过来迎接。卡门说明来意,特意强调:“昨天敲定的会面,应该有记录。”
秘书回身一查果然有,但还是请他们稍坐,进办公室去询问许哲的意见。
过一会儿秘书出来,脸上的笑容明显掩去不少,公事公办道:“对不起,许总现在没空,请你们改天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