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没说话,玉太太道:“皇上都说了只要皇后一人,古来君无戏言,玉瑶真有那样的心思,还是收了的好。”
玉夫人只不言语,她与婆母太婆母甚少相处,摸不着脾性,这小姑的性情却是清楚,最是固执倔强,认准了,不是几句话能劝回来的。果然玉瑶过去扶了玉老太太,抱着手臂央求:“祖母,那玉镯既是一双,另一只便给了瑶儿吧。”
玉老太太说不可,玉瑶摇着手臂道:“那样好看,翠生生的,我十分喜欢,就给我戴着吧。祖母不是总说,我与姑母想象吗?给了我,这物件方有了归属。”
玉老太太拗不过,从袖筒里摸了出来:“给你,本想着出嫁的时候再给的。”
姑老太太就是一乐,玉太太心想,这丫头不知事,巴巴得要死人的东西做什么,玉夫人心中一叹,皇后腕间戴着,她便也要戴着,这是要向皇上表明心迹呢?还是向皇后示威呢?
午后看杂剧的时候,玉瑶几次起身给皇上斟茶,皇上温言称谢,君婼瞧见玉瑶腕间镯子,不动声色,没看到一般。
夜里回到驿馆,摘星送了礼的信进来,信中言说皇上出宫数月不归,朝臣们多有议论,杜御史几次早朝对宰辅大加责难,说皇上只顾着陪皇后游山玩水,不理朝政。
皇上将书信扔在一旁:“不理他们。”
君婼笑道:“皇上准备在姑苏住些日子?”
皇上笑看着她:“君婼喜爱姑苏小桥流水柔媚清新,愿意住几日就几日。”
“可是。”君婼摇着手臂道,“出来时日不短了,想家了,想安平与康乐了,也惦记宫中可否太平。”
皇上觑着她:“果真?”
君婼郑重点头:“果真。”
皇上就笑:“怎么?今日太姑母说的话,君婼在意了?担心朕将玉瑶纳进宫?”
君婼摇头:“也不是了,皇上一言九鼎,我相信皇上。就怕太姑母与外祖母起了童心,要跟着到东都进宫瞧瞧,想想就头疼,外祖母还好,疼爱皇上,太姑母口无遮拦装傻充愣,我不喜欢。”
皇上摸摸她头顶:“朕正有此意,趁着外祖母身子康健,带进宫中住些日子。”
“不可。”君婼叫道。
“为何?”皇上好笑看着她。
君婼心想,外祖母离不开玉瑶,外祖母进宫定要带着她,哼,我不是怕她,我只想清净安宁而已。歪头瞧着皇上:“带着外祖母可以,不许带玉瑶。”
皇上笑笑:“君婼为安慰齐世晟,又是束发,又是抱着他软语轻声,朕不在意,君婼为何在意玉瑶?”
君婼怔怔瞧着皇上,“你在外面偷看?”皇上大言不惭,“不错,不盯着行吗?”君婼拳头捶在他胸前,“怪不得,我每次提起世晟,皇上就怪怪的。”
皇上手捂上胸口,“朕心里不舒服。”君婼为他揉了几揉,猛然又是重重一捶,“说玉瑶呢,提世晟做什么?”
“君婼放心,朕逗你的,朕不会带任何人回宫,外祖母也一样,如今宫中安宁,君婼也不用再惦记大昭,朕不想让任何人扰了君婼清净。”皇上笑看着她。
君婼一头扎进怀中:“清净安宁,正是眼下最想要的,皇上如何知道?”
皇上搂着她揉了几揉:“君婼所求,正是朕之所求……”
话音未落,君婼仰起脸儿,唇贴上他唇,闭了眼长长的睫毛翕动着,轻唤一声阿麟,呢喃说道:“既清净安宁了,就该生儿育女。这些日子为着赶路,在一起总是仓促,今夜……”
“今夜,朕与阿鸾,恣意、纵情、尽兴……”皇上贴着她唇,带着她仰倒在床上,秋日的微风吹进窗棂,渐渐掀起波涛,汹涌起满室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