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已经拿到了,”唐桑花抚弄了一下青丝,“三千两,不二价。”
燕离挑眉,道:“你确定值这个价钱?”
唐桑花笑嘻嘻道:“人家做买卖,出了名的童叟无欺。”
燕离也不含糊,从怀中摸出三张千两银票,递给过去。
唐桑花接了过来,才慢悠悠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纸。
燕离皱着眉头接过来,打开一看,险些没跳起来。只见上面就写了两个字“黑道”。
两个字卖到三千两,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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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两,除非是有书圣美誉的灵帝复生,否则这世上哪有这么贵的字?
而且写得歪歪扭扭,别说美感,连最基本的工整都没有,就像小孩涂鸦。
燕离瞪着正窃喜着数银票的唐桑花,道:“这不是我要的,你不给我一个解释?”
“就是你要的。”唐桑花眼皮也不抬,美美地抚摸着银票上面的纹路,“我知道你要对付余牧人,他爹余行之勾结黑道,这难道还不够你发挥?”
“勾结黑道?”燕离的心神瞬间冷却下来,眼神玩味,看着唐桑花,“你说勾结就勾结,这两个字就是证据?”
唐桑花小心翼翼地把银票藏入怀中,那样子,好像藏的不是银票,而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然后才满脸讥嘲,道:“你知道姬纸鸢最忌讳什么吗?就是黑道,她最头疼,最厌恶的就是黑道,如果余巧巧不是雇凶杀你,惹得她龙颜大怒,你以为你还能顺利加入书院?跟黑道勾结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这样,你还要我提供证据,你知道一个四品大员与黑道勾结的证据价值多少么?可以让余行之倾家荡产!他绝不会不舍得,明白了吗?”
燕离不为所动,道:“没有证据,你说破天我也不会相信你。”
唐桑花微微颦眉,道:“余牧人平常花费大手大脚,寻常贵公子,月例不会超过百两,京兆尹才多少俸禄?你两天就从他身上挣了七千两,那是京兆尹近两年的俸禄了,你不感觉古怪么?”
燕离终于肯定,那个侯东群果然是被余牧人给收买了。只是很奇怪,余牧人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冷静,昨天还很激动,要跟自己决一死战。
“是很古怪,但这能证明什么?”
唐桑花姿态曼妙地坐了下来:“能或不能,与我无关,交易已经完成,你不信便罢,请吧。”燕离冷笑,大马金刀地坐在她对面,道:“如果你觉得我那么好打发,那你可就太天真了,今天你要么给我一个解释,要么把钱还给我,那可是我用命换来的。”
“有本事,你自己来拿呀。”唐桑花媚眼如丝,像一只发情的母猫,可暗处却藏着致命杀机,宛如毒蝎的螯针。
燕离可不傻,跟一个三品武夫拼命,他笑着说:“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怎么个赌法?”
“我赌你会让步,而且我不用动一根手指头,不管你有多么不甘心,多么愤怒,你都会让步。”燕离神秘地说。
唐桑花娇笑道:“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燕离色眯眯地看着她,道:“如果我输了,我身上余下的四千两全部无偿送给你;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唐桑花状似娇羞地捂胸:“你怎么跟那些臭男人一样,老是惦记人家的身体。”
“我想这世上绝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忍得住你的诱惑。”燕离摊了摊手,“不过我还想活得更久一点,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提出那种要求。”
唐桑花依然捂着胸,娇羞万状:“那你干嘛还盯着人家的……这里不放啊?”
“一不小心,就多看了几眼。”燕离遗憾地收回目光。
“其实你不姓唐吧?”他说。
唐桑花俏脸上的红晕霎时褪得干干净净,她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娇笑道:“何以见得?”
燕离也调整了一下坐姿,从正面看,好像只是坐直了一点点,但若从后面看,就会发现他的背绷得笔直。
他笑着说:“武帝废两教与科考后,整个帝国弃文从武,但许多地方给孩子取名,依然保留着一种习惯。譬如豫州唐郡,涂州观山郡,荆州留山郡,都是唐姓大氏族的祖乡,桑花为柔荑花序,多齿,大凶,寓意不详,况且唐氏本源记载,‘时花喻人,不详也’,唐氏子孙多不会取与花有关的名字。”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喜欢用花来做名字,而且桑花在那个地方,被视为圣洁的象征。那个地方出产一种名酒,名叫南仙歌,乃是用数十种野果酿制而成,其中就有桑果。此酒甘甜爽口,绵绵柔柔,初饮以为仙露,但只消五杯下肚,酒量差一些,便要醉上三天三夜,可谓绵里藏针,防不胜防。”
“我说得对吗,格尔玛唐桑花。”
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唐桑花缓缓站了起来,弯刀已经出鞘,出鞘则必饮血。
燕离知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低喝一声:“且慢!”
“我是书院甲字一号,真名三等大天众,整个皇朝有多少个?你杀死我,只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不要以为只有我才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只要你有利用价值,我绝不会揭穿你。”
眼看唐桑花不为所动,燕离又道:“我上次就说过,你若是不全力出手,未必杀得了我,你若是用了全力,就无法无声无息将我杀死,被我揭穿,你最多不过是逃出永陵,杀死我,你一样是逃,何不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合作的事……”
唐桑花的神情微松,就在燕离悄悄松一口气的当头,她的脸突又变得冰冷肃杀,弯刀迅速划过虚空,但见青芒闪烁如电,元气刹那间炸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