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那姑娘先被彭氏之女给激怒了,火气还没消,才拿二哥泄愤而已。”春归也跟着安慰了一句。
周王:我一点都没觉得被安慰到了。
“总之二弟等会儿还需再接再励,莫因此等小挫折便损了士气。”兰庭握着拳头一舞,权当鼓劲。
周王:……
突然好想自断臂膀该怎么办?
很快便到了费家,只见这家人虽说是用竹栅搭围出一方院落,却根本没有院门儿,竹栅也仅仅只有半人高,院子里原本正在葫芦架下坐着不知喝茶还是喝水的夫妻两,也一早便察觉有陌生人正往这边儿来,此时正冲他们行着注目礼,又眼瞧着此行陌生人竟然是走进了自家院子,妇人赶忙迎了上前,男人怔了几息,才闷闷的坠在后头。
起先就险些挨了一顿杀威棒,周王未免心有余悸,先将妇人好一番打量。
所幸是张白净脸儿,眉眼倒也生得秀气,未语就先有殷勤的笑脸更是看不出一分煞气来,虽一眼看出就是那丽娘的生母,倒不像那小丫头般的矝傲,不带恭维的说确有徐娘半老的风韵,不过虑及人家丈夫也在跟前儿,周王还是收敛起油腔滑调的作派。
他再一打量费老大,倒是怔了一怔。
这农人虽说发鬓已染霜白,脸色颇见憔悴,可长着张端端正正的国字脸,眉眼竟如山水,端的是个美男子!
当然,气度风骨还是弱了几分,辜负了一张好相貌。
春归一见费老大心里也觉有点出乎意料,她可是知道费惠的模样,除了面廓依稀几分相似之外,五官一点没有继承到父亲的优点,单论容貌,远远不及彭氏的女儿俏丽,虽说春归也不大喜欢丽娘的尖酸跋扈,但凭心而论这丫头确然比局促扭捏的费惠娘出挑,当然丽娘是彭氏的掌上明珠,费惠则一直被继母刻薄,境遇有如天壤之别,性情自然大有差异,春归虽说有“以貌取人”的毛病,这时倒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就心生偏见。
而“一马当先”的周王殿下在稍稍一怔后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他拿捏分寸,热情之余又不显出格,先行了一礼:“敢问这可是费大叔贵寓?”
费老大忍不住掉头看了看自家只有几家瓦房的“贵寓”,一脸呆滞。
春归为周王殿下能够如此自然毫无障碍的喊出一声“费大叔”在心底喝一声彩,先不提这位金枝玉叶能够屈尊降贵的演技,所幸这回总算没逮着彭氏实施美男计了,看“费大叔”的神情,至少不能够先以杀威棒招待,推进计划有望。
便听彭氏回应:“我家夫郎姓费名厚,不过村子里还有好些户费姓人家,未知小郎君是否寻错了人?”
“令媛可是有幸选中了娄氏绸庄雇工?”
“这倒没错……”
“那晚生便并没有寻错人家。”周王单手负在腰后一个手势提醒。
于是三人便齐刷刷的拱手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