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铎的‘暗渡之策’一计三环,我只听到了第一环,其余不知。不过单是这第一环,便足以偷天换日,罪孽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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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黎太君被温帝隔在身后,上前不得。听到这里,知道魏姒接下来要说什么。既然这事本来就是打算明早说与圣上的,那么事到如今,索性不拦也罢,何况听她说她只知晓暗渡之策的第一环。
“慕云铎处心积虑,你黎柔又睚眦必报,你们俩个一拍即合。说是三太师入帐研墨,墨香一刻算无遗策,其实那天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世人看。慕云太师三人,黎氏姊妹两人,你们这五个人在前一天就已经谋算好了一切。你姐姐名为入宫立为先帝的璟妃,实则与慕云铎的胞弟慕云铉私通后暗结胎珠!”
温帝按住银杖的手忽然开始颤抖,转而另一只手也扶上了银
杖,此时的他已是比黎太君更需要支撑。
“魏姒……魏姒……你竟敢如此狂言悖逆!朕,朕要杀了你……”
魏姒淡淡一笑:“杀了我?孩子,我本来就是个等死之人,你要杀我,有何不可呢?可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真相,那些始作俑者,你又要如何处置呢?”
温帝闻言,眼光缓缓移向身边的黎太君,颤声问道:
“她说的,可是真的?”
黎太君看着温帝那双长眉细目,含泪道:“孩子,你可是我阴牟国唯一的……”
“朕问的是这是不是真的!”一声暴喝之后,倏然一只手已掐在黎太君的颈中,奈何那手颤到了极点,使不出半分力气。
黎太君这一句苍白的回答等于是挑明了一切,温帝的脑中一阵晕眩,耳边魏姒的声音还在继续。
“慕云氏向来以阳谋取天下,出师所到之地无往不利,奈何先帝在位时天下太平,慕云铎想鸠占鹊巢却苦于没有机会,于是才动了这些阴毒的心思。他先是谏言让先帝纳妃平息人心,后又假意流露出对黎柔有意,使得先帝将黎柔指婚于他。那黎氏长女入宫后,先帝喜她容貌端丽性情平和,便立刻立为璟妃。不久后,璟妃恃宠,趁机以丧父之痛为由,恳请先帝允她时常出宫去太师府探望妹妹,因先帝对她心中有愧,并未多想,便应允了。他哪里知道,探望是假,私通是真。慕云氏祖制百年,兄弟三人分宅不分府,赫赫扬名太师府实则竟是一座奸险之徒沆瀣一气藏污纳垢的地方所在!这样的丑事,我不让你们屏退左右,难道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昭告天下这些折辱先帝之事吗?”
黎太君见温帝一脸惨然,心痛无比。顾不得温帝尚掐着自己的脖子,反宽慰道:“孩子,这一切并非全是如此。老爷当年固然是暗中行了一些事,但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大计啊。他是那样雄才伟略之人,在他的心里,又岂会只为了区区一个苍梧国的君主之位出此计策?他最大的心愿是盼着咱们的后人可以问鼎中原,一统天下啊。李氏世代智亏,受慕云氏辅佐做得几世君王已是福报,有何能可居天下之主?难道我慕云氏便一直要扶着这个不成器的李氏乃至生生世世吗?你是我慕云氏的子孙,这么多年下来,你必是知道的,你从未有过智亏之症,相反还聪颖过人,这若不是慕云氏的血脉和谋算,你如何能有今日御极一国的地位?”
温帝尚未开口,魏姒已大笑起来:“世代智亏便合当该死吗?李氏自高祖皇帝起便待你慕云氏如宗室子弟一般,如今却落得一个断子绝孙的下场。这还是你口中说的福报?智亏如何?智冠又如何?人心善恶,公道长存,纵然慕云老贼能谋算天下,可在我眼里,他连做个人都不配!”
“你住口!休得侮辱老爷!他鸿鹄之志岂是你深宫一怨妇所能懂得的?”黎太君已是气极。
“先帝生前如此宠爱圣上,即便是在临死前不久知晓他不是李氏的血脉,却仍不肯割舍。圣上,你既然是慕云氏的子孙,也是聪颖之主,那就不妨想一想先帝临终前的嘱托!”
黎太君愕然,“什么……先帝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他有什么嘱托?”最后一问问的却是温帝。
温帝不理会黎太君,恨恨地看向魏姒,道:“你连先帝的嘱托都知道……你果然知道不少。”
“我自然知道。我不仅知道先帝要你韬光养晦,将朝政全部交给太师府,自己则装成无为之君,还知道先帝要你发誓日后定要找到机会将太师府连根拔起!不然就受先帝化作的厉鬼所扰,日日在那常青殿中不得安宁!”
“竟然……竟然如此毒誓,先帝他……”黎太君失声惊呼道。
“可先帝就是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对么?”
魏姒忽然发出一阵狂笑:“他那是实在没法告诉你,你永远都灭不掉慕云氏,因为你自己,就是慕云氏啊!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