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慕云氏的疆土。”
“荒谬!如此夺下太液,哪里来的道义名分?我苍梧是以合兵北伐为名出兵碧海,却暗中行反客为主之事,此等计谋就算成功,如何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所以当年老爷才故意让佑儿迎娶碧海的朱玉潇,为的就是能有个一儿半女,有了朱氏的血脉,日后便可名正言顺地将碧海明皇取而代之。我知道圣上想说佑儿已死亦无后代,可是老天有眼,如今太子妃朱氏不是有了身孕吗?只要她与重延诞下皇儿,那么将来这皇儿就有了朱氏的血统,日后就能是碧海苍梧两国的君主。到那时,按老爷定下暗渡之策的第三环,苍梧碧海合二为一,绝凌峰以南所有的疆土都将一统,伊穆兰又何足惧?这可是永载青史的千秋大业!试问圣上,难道不想将这锦绣河山尽收掌中吗?”
温帝闻言,不仅没有黎太君那般激情奋起的喜色,反而面如死灰,不禁踉跄倒退了几步。
“圣上?”黎太君有些奇怪,她原以为,将自己暗渡之策和盘托出后,不管温帝对自己的身世如何抵触,对于一统苍梧碧海坐掌天下之事,都至少应该有所心动才对,为何反而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边上的魏姒却拍掌大笑起来,直笑得鬓发胡乱也不去扶,笑到出了泪方止住叹道:“真是老天有眼,报应啊,报应啊!慕云铎处心积虑了一辈子,却没想到一切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圣上,你说是不是?”
温帝眼中凶光闪过,已是动了杀机。
黎太君不明就里,但见温帝如此神色,颇有些心神不定,忙推问道:“什么为他人做了嫁衣,圣上,她说的是何意思?”
“我的意思是,暗渡之策再好,就算是遂了慕云铎的愿,万事皆顺一统了苍梧碧海,那天下也不是你们慕云氏的。”
“你休要胡说八道!佐儿手中十万雄兵,区区太液唾手可得,圣上又坐镇苍梧,这天下不是我慕云氏的,还能是谁的?”
魏姒不理会黎太君的一腔怒火,冷冷地盯着温帝说道:
“因为圣上根本就没有生育。当今的太子不是他的孩子,因此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和慕云氏半分关系都没有!你要太子的孩子将来一统苍梧碧海,可不是与他人做嫁衣裳?”
温帝扶在银杖上的手几乎要抠出血来,他强忍住心中杀人的冲动,低吼道:“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说!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我本来不知道,可是那一夜你连杀了十二个太医,不久之后嫔妃中就有人怀了孩子,那孩子成了后来的太子,于是我便渐渐明白了。”
黎太君听得焦灼不堪,却一句都听不明白,急得催问温帝道:“圣上,重延怎会不是慕云氏的血脉?她到底在说什么?圣上!快告诉老身啊。”
温帝的脸依然灰暗得如死人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黎柔,圣上不是不肯告诉你,实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圣上自大婚以来,后宫嫔妃无数,却无一人有孕,他觉得奇怪,那天便召了太医来瞧,结果连召了十二名太医,结果都是一样。圣上身体有恙,此生不能生育。只是无法生育皇嗣这事实在太大,若传出去江山社稷必然不稳,他不敢让风声有半点的走漏,于是便寻了由头,连砍了这十二名太医。我起初也苦思不得其解,后来终于明白了……”
“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魏姒笑看着两人,无不快意地迸出了四个字来。
“末子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