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啊……”
又一次,暗自在心里这么嘀咕着,陆传逢埋着头继续扛着木料,这会的他,浑身都看不到丝毫往日里陆老爷的模样,瞧着和周围的那些俘虏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那目光中,总带着些不甘。
“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若是能逃的话……”
这个念头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瞧着周围的那些苦役犯脸上的“刺青”,宿迁之战后,所有俘获的清军以及随军的商贩皆被“黥面”为记。虽说只有一个“奸”字,但是陆传逢知道,这区区一字,却将他们与寻常百姓区别开来,在他们垦地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试图逃过,可还没逃出数里,就被百姓乱棍打死。
脸上带着这么一个字,既便是想逃,又能逃往何处?
“老哥……”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走到他的身边,悄声说道。
“刚才我听到有人说,这队上准备抽500人往南去淡水河,老哥愿意与我一同去吗?”
凑到他身边说话的是柏广涛,他是庐州人,在为达素送情报时为忠义军俘虏。他的脑子里,成天所想的就是怎么样逃出这里。
“淡水河?”
柏广涛的话,让陆传逢一愣,有些不解的说道。
“那是什么地方?”
“鬼知道是什么地方,总之,老哥,你没瞧见嘛,咱们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船,才到了这地方,你瞧那些个的生番,他们又懂个什么?小弟听人说,往南去,还有红毛夷的地盘,若是咱们哥俩能逃到红毛夷的地方,到时候……”
柏广涛的话声不大,打从他探听到这些消息后,他的心里就动起了逃跑的念头。
“到时候咱们哥俩可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红毛夷的地方?”
作为盐商的陆传逢对于红毛夷并不陌生,甚至在扬州还有红毛夷开的教堂,那些人说是夷,可比那些满人和善多了,若是逃到了红毛夷的地盘,没准还能有条活路。
见陆传逢还有些犹豫,柏广涛便悄声说道。
“老哥,这几天,你不是没瞧见,咱们不过刚到这,便有十几个人水土不服丢了性命,在这地方可没人把咱们当成人看,若是咱们不想办法的话,不定这性命可就要丢了这了!”
出言提醒着陆传逢的时候,柏广涛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之所以会来游说陆传逢自然有他的考虑。
“这,这……”
想着这几天死掉的那些人,再想着这几日干活时,监工稍不如意便会拿着竹条抽到身上,陆传逢犹豫着又说道。
“这,这,即便是挑人,这里有这么多人又岂能挑得着咱们?”
“老哥,小弟自然和你这么说,就有小弟的办法,您身上不是……”
指着陆传逢有身上,柏广涛轻声说道。
“还有一个玉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