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走?”
池怀音想想眼下的情况,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向季时禹走去。
“我们现在去哪?”池怀音也有些泄气,本来想来好好玩的,现在估计不会好了。
“在岛上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碰到他们。”
“岛上这么大,上哪找去。”
“我们一班船,晚上肯定都要回码头。”
“嗯?”
季时禹低头看向池怀音,声音低沉,仿佛风中低吟。
“现在,先将就一下。”
……
情人岛从八十年代初期开始发展旅游,这些年来,已经初具规模。
唯一麻烦的,是买了地图也没什么用,各种线条太纷乱了,看不懂。按图索骥在情人岛很难实现,岛上的规划就是很随性自由的。走在路上,永远都想不到,下一个转弯,会走到哪里去。
两人乱转了几个小时,午饭也没吃,见池怀音还要往前走,季时禹终于有些不耐。
“前面走过去,是个环线,又会走回来。”
“你怎么知道?”
季时禹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我看得懂地图。”
池怀音皱了皱鼻子,不满地拉了拉自己的书包带,也不知是不是狗胆上身。
“要不,我们分开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季时禹听到她这么说,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就在池怀音以为,季时禹是不是要上来揍她的时候,却冷哼了一声。
“行。”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和季时禹分开,池怀音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舒张开了,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一个人顺着那条路走下去,繁茂的荫处越来越少,幽静无人的道路上渐渐可以看到游客和小贩,喧嚣的人群越来越近,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商品街。
池怀音以前也没什么机会四处旅游,这会儿一路逛一路买,渴了在路边喝一杯梅子汁,饿了就买一碗路边多汁的鱼丸。好不惬意。
不知不觉的,她手上就拎满了各式各样的盒子和袋子。
果然,江甜说得没错,女人天生就爱买东西。
池怀音边吃着糖串边看着路边的商品。迎面而来的一对情侣在路上笑闹,两边都没注意,那个微胖的男生,就和池怀音和撞了个满怀。
池怀音身材纤瘦,被那人撞得人仰马翻,东西掉了一地,头上戴得好好的帽子,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狼狈极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池怀音本能地道歉,然后低头捡着自己买的那些小玩意儿。
本来两边都没看清人,都有错,但那个男生身上粘了池怀音的糖串,顿时火大起来,粗着嗓子骂咧:“你走路没长眼睛啊?这路也不窄,怎么就撞到人身上,你吃得这什么东西,粘得我满身都是。”
池怀音刚捡起自己的东西,这才注意到糖串粘到别人身上了,也顾不得被人吼了,想上去帮人清理。
那男的见池怀音好欺负,更是不依不饶:“一个人出来旅什么游?又瞎又蠢的。”
路过的游客不明所以,纷纷驻足围观。
池怀音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被那人吼得头皮发麻,也有点懵了。她身上那股子知识分子加乖乖女的弊端又显现出来了,不会吵架,没办法用嗓门战胜别人。
眼前的男人面目不善地搓着自己的衣服,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耳边都是路人的窃窃私语。
池怀音只觉口干舌燥。
“喂,池怀音。”
池怀音觉得有一瞬间好像产生了幻觉,怎么会听见季时禹的声音?
几乎下意识地,她开始四下搜寻。
然后,她看到一个高大的男生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揶揄笑意站在人群中间。
那身影,既熟悉又陌生。
他推开了看热闹的人群,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眼睛好像失焦了,周围的人全都虚化了,化成五彩斑斓的光点,唯有季时禹的身影,格外清晰。
他走了两步,然后弯下腰,把她掉落在地上的帽子捡了起来,随手拍了拍上面的落灰和脚印。
还是一贯的散漫不羁,走到她身边。
“你是猪吗?谁都可以欺负?”语气中带着轻嘲。
然后,季时禹轻飘飘睨了对面那个男人一眼。
“谁告诉你她一个人来的?”声音不高不低,震慑力却十足:“你是蠢还是瞎?”
他比那个吼池怀音的男人高出半个头,长期运动,身强力壮,那男人见此情景,瞬间不做声了。
那男人的女朋友也觉得再闹下去不好,赶紧趁机扯了扯:“别闹了人家也不是有意的,走吧走吧。”
季时禹冷冷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们吓得头都不敢回。
那对情侣走后,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只有季时禹,探究地看着池怀音,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明明他的表情带着嘲笑,可是奇怪的是,池怀音一颗不知道悬在哪里的心,却因为他的出现,落回了原处。
软绵绵的脚底,仿佛也有了力量。
池怀音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他。
不等池怀音说感谢的话,季时禹已经很粗鲁地,把她的遮阳草帽盖在了她头上。
“笨死了。”
他说。
为了得到最大的自由,季时禹常年保持着全校第一,这也是老师们都拿他没办法的原因。
而池怀音,和季时禹算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她出身好,学习成绩好,人又乖巧,是学校里的模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