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蕤回到学校,没过几天,老师就让他和肖萍换了位置,之后果真就解决了程俊欺负肖萍的问题。
高中三年,在苏蕤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似乎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没时间做别的。
只是慢慢地和程俊之间关系倒是好了,程俊有时候会找他询问问题,但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无论怎么给他讲,他都不会做。
高三苏蕤要高考的时候,苏家发生了一件很悲伤的事。
苏妈妈被检查出了乳腺癌,本要送去省城医院里做手术治疗的,但是还没转院过去,苏妈妈就过世了。
苏妈妈死的时候,苏蕤刚高考完几天,而苏葳还没有中考。
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一个月内就很快没了,苏蕤也完全懵掉了,苏葳就更是受不了打击,哭了好几天,之后整个人就消沉了。
苏爸爸也消沉了下来。
苏爸爸在好几年前就下岗了,之后便在舅舅家里开的一家连锁超市里当司机,收入不高,苏妈妈的收入在家中占据了很大一笔。
苏妈妈的后事办完后,苏葳也不愿意去参加中考,还是被苏蕤拉扯去参加的,但是结果很不理想,他没考上高中,县城里最差的高中也没考上。
家里找关系想让他去读,他也不愿意,说不喜欢读书。
刚出了苏妈妈的事情,家里又闹腾他的事。
最后还是舅舅找了关系,决定送他去省城里读一个稍微好些的高职。
因家里的事,苏蕤没有参加高中的毕业会,班级的几次活动他也没参加。
虽然苏蕤高考时,正是苏妈妈病最重的时候,但苏蕤依然考上了第一志愿的S大,S大是国内排在最前列的几所学校之一,他没有想过自己不去读书,不过苏妈妈突然过世,也让他茫然了,不知道怎么向爸爸要学费。
八月初时,那一天特别热,程俊跑到他家来找他。
苏蕤去开了门,看到是他,很是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家?”
程俊满头满脸汗,道,“向老女人要的。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外面热死了。”
苏蕤想了想才让他进屋了,苏爸爸上班去了,苏葳去了舅舅家里没在,苏蕤不喜欢走亲戚,舅舅家姨娘家里,除非非去不可,不然他不会去作客,即使作客,也从不留宿。家里只有他一人,他不大想邀请一个男生进屋。
程俊嘴里的老女人不用想是指班主任,当面叫“姐”,背后就叫“老女人”。
程俊在客厅木沙发上坐下了,苏葳去为他倒了水,又洗了苹果摆在他面前。
而程俊已经自己调了电风扇对着自己猛吹,然后才说苏蕤,“这么热,你们家怎么不开空调。”
苏蕤则道,“开空调太费电了,再说,我也不觉得热。”
程俊看苏蕤在家里也穿着长袖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也扣得紧紧的,下面一条长裤,就非常诧异,“你还真是不怕热呢。”
苏蕤没接话,只是问道,“你来什么事?”
程俊将一张烫金的帖子放在了茶几上,苏蕤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拿了帖子看,原来是程俊的高考谢师宴的邀请函。
苏蕤这才看了程俊一眼,问,“你上了哪所学校?”
程俊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亲自送帖子来,你可不要笑话。就是S城政法大学,学校很差,和你的S大不能比。”
苏蕤略微诧异,心想S城政法大学可不差,程俊那万年吊车尾的成绩,从来不学习的做派,居然能上这所学校。
大约看出了苏蕤的神色怪异,程俊就更是不好意思了,手在膝盖上搓了搓,有点心虚地说,“我当然不能和你这种年级前几名比,我就是找关系给钱上的。”
苏蕤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只是道,“那个,我可能没法去你家祝贺了。”
程俊诧异又生气地道,“嘿,我们同桌了一年多,因为我不是自己考上的大学,你就不恭喜我?”
苏蕤赶紧说,“不是。”
他些许忧愁地看向了一边,那里正放着他妈妈的遗照,苏妈妈虽然已经五十来岁了,也到了要退休的时候,但到死的时候,她都还保养得不错,挺漂亮,遗照更是选的一张很漂亮的,看起来一点不像遗照。
程俊也看向了那张遗照,说道,“哦,你是说你妈过世的事吗。你还请节哀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你去参加我的谢师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