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不由扑在霍秀容怀里哭了起来。
水晗月却不知道,在她诉苦般的将自己的经历讲来的时候,霍秀容神色却是一动。
霍秀容稍稍安抚了一下水晗月的情绪,然后才扶过她的肩头来,皱眉问道:“不是常听说太孙殿下乃是怜香惜玉之人,怎么,他对你不好?”
霍秀容万万没想到,水晗月竟然这般轻易就入了太孙府。
据她看来,就算排除水晗月以前高贵的身份,单论她自身的容貌,贾宝玉便不可能轻视、苛待她才对。
她可是亲耳听对方说过,他喜欢美人的……
曾经的郡主,再怎么说,也比一般的庸脂俗粉值得作养吧?
水晗月刚想说是,贾宝玉就是对她不好,细想想,好像又谈不大上。
“倒,倒也不是不好,就是,他对其他人通常都和颜悦色的,对我就特别苛刻,还说我除了出身好一点,别的一无是处,连跳个舞都学不会……呜呜呜……人家以前哪里学过这个嘛,他干嘛那么凶~”
难得遇到亲人,水晗月自然是将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霍秀容却已经看明白,原来只是自信受到了打击……
她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替水晗月委屈。
她几乎都能想象得到,自小被宠的不知世道艰难的水晗月,在某人强大的注视下,有多么的弱小和无助。
她也能体会到水晗月心里的落差与悲伤,因为她自己也是从中走出来的。
拉着水晗月到一颗僻静些的大树之下,霍秀容苦口婆心的劝慰数语之后,道:“你我两家遭难,实非我等弱女子可以左右,如今我们都幸得保全,已经是万幸了。
况且,况且你还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太孙府,你应该明白,这对你来说,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可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你可知道,你哥哥如今还在天牢里呢,你难道就没想过要救他?”
一听这话,水晗月更伤心了,“我当然想,可是,怎么救啊,我连太孙府都出不去……”
霍秀容不说话,水晗月便瞅她一眼,喏喏道:“他,那个人又不喜欢我……”
她还是明白一些事的。
霍秀容这才宽慰一些,知道这个理就好。
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忽低声问:“你入府这么久,太孙殿下,可有招你侍寝,或是,轻薄于你?”
“啊~”水晗月一声惊呼,忙道:“秀容小姨你说什么呢,什么侍寝啊,人家,人家又不是他的妃嫔……”
话没说完,脸和脖子都红了。
她想起那晚被那贱丫头算计,被迫与其他人一同侍寝。虽然由于她的力抗,对方没有占有她的身子,但是事后她总会想,为什么对方没有趁她熟睡的时候,强行占有她呢……
是没有看中她么~
这已经快成了她的心魔了,哪怕是面对霍秀容,也不敢讲来。
霍秀容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只道:“如此说来,你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了?”
“啊~~是……”水晗月哪里想到,半年不见,原本和她一样都是王府娇女的秀容小姨,竟然连这种话都问的出来。
霍秀容替她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水晗月在之前就意外失身,贾宝玉是因此而看不上她。
看水晗月一脸懵懂之色,霍秀容正欲再提点她一些生存之道,却听见走廊那边有动静,忙拉着水晗月掩了掩身。
“谁在那边?”
水晗月一身舞姬装扮,花枝招展,很容易被看见。
听见是薛王妃的声音,两女对视一眼,忙迎出来,躬身行礼。
宝钗看着面前这二人,她倒都还识得,毕竟这两人之前的身份有些不一般,她多留了一些心。
“你们在这边做什么呢?”
宝钗的言语还算客气,非为对方以前的身份,不过是看在霍秀容是云霓的随身侍女的份上。
“回禀薛王妃,奴婢二人许久未见,今日刚好撞见,便闲叙数语,失礼不当之处,还请薛王妃宽恕。”霍秀容正色请罪。
宝钗倒疑惑了:“你们二人以前认识?”
水晗月道:“她是我小姨!”
宝钗心下恍然,想了想,道:“我刚刚从云霓郡主那边过来,郡主已经醒了,正派人寻你,你且回去吧。”
“是~”
霍秀容不敢违逆,瞧了水晗月一眼,退身离开。
水晗月正想追上去,宝钗却唤道:“殿下在殿内?”
水晗月无法,只得站住回道:“是,殿下在殿内听离落姑娘抚琴。”
“嗯。今日刚至此,诸事混乱,你若是无事,也别到处走动,这西山别院幽深空大,人员杂乱,若是迷路或是出什么事,便不好了。”
宝钗这般交代一句,也不管水晗月听不听,便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