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箭矢似乎是为了响应他这一句呼喊,从周围的密林之中呼啸而出,将惊慌失措的蒙古人队伍彻底覆盖,蒙古人惊慌的催动战马,但是这狭窄的道路还有刁钻的箭矢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一支支涂抹了剧毒的箭矢只要擦到了皮肤,就能在转身之间夺人性命,而不幸的是大多数的蒙古士卒因为炎热早就赤着上身,这使得箭矢更有了用武之地。
千夫长到底还是久经沙场的老卒,几乎是在箭矢扑面而来的一瞬间很狠狠一抽战马,同时自己也一翻身藏到马腹下,动作颇为娴熟。战马嘶鸣一声,沿着山路就向前奔驰,而不断有箭矢招呼在马身上,战马晃动了一下,还是缓缓倒地,只不过显然埋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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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的弓弩手们并没有再多留意这一匹跑开的战马,所以躲在战马旁边的千夫长也没有人注意到。
一声吼叫从山林中响起,一道道身影飞快的窜出树林,他们手中的兵刃闪动着寒光,让千夫长的心一下子凉下来。
这些在山林中土生土长的土著人们,熟练的冲入慌乱的蒙古骑兵队伍中,手中的刀刃不断呼啸旋转,切割掉一个又一个的首级——他们的轻车熟路表明这也是一群久经战场的老卒,绝对不好对付。
土著人们对于很多国家视若珍宝的战马没有太大的兴趣,或许是因为山林中也用不到战马,他们只是专心致志的收割首级,在这些人后面,还有很多年轻人手中拿着袋子或者藤蔓绳索,将这些首级搜集起来。
千夫长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这些土著人搜集首级肯定不是因为他们有珍藏敌人脑袋的爱好——这炎热的天气里,基本什么死亡的东西都放不太长时间——而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功勋。
至于他们向谁请功,已经不言而喻。
身后马蹄声响起,千夫长艰难的回头,两名明军骑兵呼啸而来,手中的马槊转瞬之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那骑兵狠狠一拽缰绳,手中马槊一扬,正指着千夫长的胸口,他方才回头对同伴笑着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而千夫长脸色微变,看着眼前这两个明显是明军打扮的敌人,他已经明白过来为什么前方哨骑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十有八九是因为已经被南蛮子和这些土著干掉了。
果然这些南蛮子和南蛮子就只能狼狈为奸。
“来人,绑了这个家伙,好歹是个千夫长。”那明军都头似笑非笑的说道,而身后两名虽然身材不高、但是身手矫健的真腊士卒直接扑上去,将这个千夫长绑得结实。
而那名明军都头迎上走过来的两名部落酋长,那两个人后面数百个首级,自然由几个明军士卒负责清点数目,那名明军都头和两个部落酋长拱手示意,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合作”了。
被抓住的蒙古千夫长奋力挣扎了两下,不过旁边的真腊士卒毫不犹豫的上前踹了两脚——对明人,他们是卑躬屈膝,甚至对于曾经是敌人的三佛齐人以及眼前的这些土著人,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了,现在正好发泄在这俘虏身上。
“这是我们的客人,”明军都头笑着摆了摆手,将这俘虏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某可希望他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想要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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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柱不断的在战船两侧升起,天空中除了炮弹的弧线之外还有投石机抛出石弹的弧线,一发发炮弹打中伊尔汗国战船的同时,他们也在用投石机抛射石弹来还击。双方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以至于不少石弹和炮弹已经开始陆续落到战船后面。
手按着佩剑,娄平站在船楼上岿然不动,海浪不断拍打着战船,而一艘艘飞剪快船有如离弦之箭,刺入伊尔汗国水师战船摆成的阵列之中。双方战船交错旋即交织,不断的靠近,战船船艏和两侧的火炮和投石机都在拼了命的怒吼,竭尽全力想要将敌人送入海底。
不断有伊尔汗国的战船中弹起火,也不断有明军的飞剪快船被石弹砸中,直接砸开一个大窟窿,但是双方都毫无退缩之意,甚至可以说到了这个地步,向前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退缩就只有死路一条。
娄平只是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复杂错乱的战局,毫无疑问现在的明军战船已经越来越深入敌阵,但是娄平也知道,这只是伊尔汗国船队为了能够集中力量将他们包围进而消灭。伊尔汗国船队在战船体型和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是相应的,明军这边也有器械上的优势以及更重要的风向优势。只要飞剪快船的速度够快,完全可以凿穿敌阵。
两艘伊尔汗国的战船已经越来越近,分别从娄平座舰的左右两侧包抄上来,显然他们也意识到这一艘飞剪快船是明军的旗舰,所以铁了心要先将旗舰打掉。一艘明军飞剪快船从斜地里冲过来,船身上的几尊火炮同时怒吼,炮弹有如雨点重重的砸在甲板上,铁弹将甲板上的人直接扫倒,而开花弹更是在桅杆左近猛地炸开,不但单片横飞,而且就连那桅杆也在晃动着断裂。
蒙古战船上顿时爆发出惊呼,而战船也不受控制的直接撞在那飞剪快船的船尾,飞剪快船剧烈颤抖了一下,船身猛地打横,贴上了伊尔汗国战船比较低矮的侧舷,而等候多时的明军将士在呐喊声中放下跳板或者直接拽着绳索扑向敌船,火铳的闷响声和神臂弩的呼啸声此起彼伏——在近距离的搏斗上,明军可以用先进的弓弩和火器逞威风。
“不要纠缠,冲过去!”娄平站在船楼上大声吼道。
作为旗舰,娄平座舰的任务不是和敌人缠斗,而是尽最大可能率领队伍突出这个阵列。随着桅杆上的旗帜变动,两艘在后面紧紧跟着旗舰的飞剪快船同时从右侧冲出,一艘以和刚才那艘飞剪快船同样的方法拦下冲过来的伊尔汗国战船,另外一艘则加快速度越过旗舰,两侧的火炮不断地喷吐怒火,将炮弹向敌人倾泻,而娄平的旗舰紧跟在这一艘开路的战船后面向前冲。
“轰!”一声整齐而沉闷的巨响从后方传来,打着马塈旗号的一艘宝船在一艘飞剪快船的护卫下直接撞入船阵之中,宝船的威力在这混乱而近距离的短兵相接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次火炮齐射都会毫不留情的将一艘伊尔汗国战船直接撕为碎片,而甲板上的三弓床弩同样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种在大明除了城池和宝船上已经很少装备的巨型弓弩,依旧在向世人展现着自己的威风凛凛。
悬挂了火油罐的床子弩每一次发射,都意味着将会有一艘战船的帆桅会被点燃,宝船所到之处,两侧的敌船不是燃烧起熊熊大火,就是被炮弹干脆利落的送入海底。
经过了刚才消灭那一支伊尔汗国船队的锻炼,现在宝船上的将士们已经能够更好地相互配合,毕竟他们并不是缺少训练,而只是缺少血火的磨合,现在这些颇为强大的蒙古人,给了南洋舰队这个机会。
伊儿汗国再强悍,终究只是大明南洋舰队的一个垫脚石。
“全军突击!”站在旗舰上的张贵猛地一挥手,一面新的旗帜随着他的命令下达而升上桅杆。
片刻之后原本排成三角锥突击阵型的宝船,同时向两侧散开,一艘艘宝船有如嘶吼的巨兽,撕开敌人脆弱的防线,一切敢来挑战的敌人都在宝船的火炮下瑟瑟发抖。
而在舰队的两翼,另外两支飞剪快船船队也同时迎上了伊尔汗国的舰队,双方上百艘大小战船在这并不辽阔的海湾入口处拼命地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