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十年的和平,或许真的足够长久,但是君不闻养虎为患乎?你们真的是给边疆带来十年的和平吗?你们养大了一只凶猛的老虎啊!你或许感觉,你只是一个小喽啰,但是你依然罪孽深重。此次通过试探,你们迅弄到一万石粮食,这绝对不是两个人可以做到的,可见平凉府参与此事的人还有很多,王大人,请你告诉我,还有谁参与此案?”
王粲浑身颤抖,苍白的脸更加惨败了,肥厚的嘴唇变成了紫色,看起来就跟地狱的鬼一般。养虎为患吗?自己以前真的不知道吗?自欺欺人罢了。
见到他犹豫不决,陈生弯腰附在他耳边道:“你若不说,我便将你的儿子配到烟瘴之地,女儿卖到教坊司,不要认为我是钦差,就会有人性,其实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混蛋,谁不让我痛快,我让谁整个家族不痛快,说到做到。”
王粲急的眼泪直流。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当初选择与年希尧合作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所有人都掩耳盗铃的以为陛下不会查到线索。
所有人都以为陈生已经死了,然后终于有人着了陈生的道。
只是陈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可以算计那么多人。不管他最后能否将这些人揪出来,但是这件事情已经捂不住了。
将有无数人人头落地。将有无数人失去高官厚禄。
陈生冷然的看着王粲,淡淡的说道:“我不求你知道这件事情所有人的名字,我只要平凉府参与此事人名的名单。”
陈生的脚步很轻浮,但是却充满了力量。
陈生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他没有查探这件事情的话,那么他大可以不管,但是事情已经被自己得知了,已经揭开了黑暗的冰山一角,那么就必须查下去。
王粲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说完参与的人之后,自己的大限也就到了。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将这件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别说百姓不会饶了他,就算是其他参与此事的官员也不会饶了他。
王粲恍惚间,魏百户已经将家里他的老少一家七十三口全都抓捕过来,从老父亲到小儿子,全都跪在风雪中瑟瑟抖。
百姓们用准备号的臭鸡蛋、烂菜叶不停的丢着。
看着父亲和母亲大人愤怒的眼神,父母脸色瞬间苍老下来的面孔,王粲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王粲几次开口,却仍然踯躅不已。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把这件事情的人名交代出来,那么平凉府就完了,陈生并不是简单的少年,他如果顺藤摸瓜,会找出更多的人。
到时候,到底要死多少人?王粲感觉自己的脑袋完全想不清楚。
王粲犹豫的模样,被陈生一一收入眼底,陈生冷笑问道:“王大人,您怎么那么糊涂呢?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既然能抓得住你跟年希尧,其他人我就能一一摆平,因为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陛下派出的钦差,我的老师是左春芳大学士杨延和,我的义父是保国公朱晖,军方和文官我都有人脉,你们这些人虽然厉害,但是盖不住天,这天下毕竟是大明的。你自己都明白,你们只不过是一个卖家的狗罢了,主人要收拾看门狗,还有费多少心思吗?”
陈生的话终于击碎了王粲心里最后的防线,王粲仰天长叹,神色黯然的说道:“陈大人,请您近前来,这件事情,还是别让所有人都知晓的好。”
陈生摇摇头道:“我还是别上你近前了,给他一支笔。”
王粲只剩下一根胳膊,在寒风中颤巍巍的写下了一行行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是那么的有分量。
等他写完的时候,王粲已经冷汗淋漓,满脸死气的,跪在地上,给父母磕头,哭嚎着喊道:“父母大人,孩儿对不起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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