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的欣赏,懂得品味自然不会觉得腻。只是林遥默不作声,就这样陪伴三个鲜活的小妖精呆在房里,时间长了总难免会感觉有些闷。
已经过去十余天,水仙花儿就一直那么呆着,来到此间还没说过话,内心却平静了,自然是无怨无悔。况且从前在洞天里,老头进入漫长冬眠的时候,都有几个月的说不上话,水仙花儿早就习惯这样寂寞如雪的日子,如今便可以当成是重温曾经的感觉,悄悄享受久违的愉悦。
上午,林遥随意看了会儿书,忽然间心有所感,便站起身来放松的远望,窗外晚秋格外苍凉,今天开始刮寒风了。半晌,林遥转头望向水缸,心里暗叹道:看样子,鲤鱼精和小河螺精是真没有要走的意思。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林遥双手环抱着《诗经》,顿时兴之所至,不禁击节吟咏起来。也是十来天闷头看书,而《诗经》包罗万象的内容,优美质朴的文字每翻阅一遍都能让性情中人心灵触动,甚至于热血燃烧,秦风《蒹葭》篇的柔情与豪气,最能抒发林遥此时此刻的胸怀。
水仙花儿终于又听见少爷的声音,然而却感觉怪怪的,不似以前那般说话,细细地听来倒是非常的悦耳,只是听不懂。仿佛云里雾里的,水仙花儿听得实在摸不着头脑:少爷这是在跟我说话么?
小河螺精听到这个家伙又背起诗来,虽然没有像上次那样嫌烦,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满脸的懵懂之色。
鲤鱼精用心的聆听着,尽管似懂非懂,却是期许已久,此刻蓦然间来临,真的被狠狠感动了。
“那是遥儿在吟诗?”正厅里的林毅端着茶杯,有些讶然。
“不是他,那还会有谁?”右首坐着的方菲微笑接腔,“他成天呆在自己的房里,像个姑娘家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本《诗经》早就被他倒背如流,居然还没有读厌,反而更来劲了。”
“噢?”林毅愣了一下笑道,“遥儿那么爱读书,你还不乐意了。”
“乐意!怎么不乐意?”方菲有点捉狭的望着丈夫回应,“遥儿若参加科举,肯定不止得个秀才,就是金榜题名也并非没有可能。”
“呵呵……”
林毅虽然被说得无言以对,心里却受用的很。
在这晚秋时节,外面刮着寒风,林荫庄上下都很清闲自在。
“念伊,你这个名字是谁取的?”茗香倚着走廊的柱子悠然地问道。
“我爷爷给我取的,因为我出生那天是冬月二十一,因此给我取名叫廿一。”
“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是取自方才少爷吟咏的《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多么美的意境。”
“如果我也识字,那该多好……”
念伊走近茗香也倚着走廊的柱子感慨道。
林遥兴之所至的吟咏,浑然没有顾及声音的穿透力,即便东厢房布置有隔音结界,也使得全庄人都听到了。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苏落正是知慕少艾的年龄,此刻就坐在大门的台阶上,咀嚼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