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子无夏一时语塞。
“从来都是男人主动找女人,你不来,难道还要我倒贴呀,我才不干。”姜美初气得话一句接一句。
“我……”公子能说什么呢,难道说公子我是如此骄傲,从来都是女人贴上来,我已经习惯拒绝了。
“怎么理亏了,不说话了。”
“你说什么都对。”
“哼!”姜美初不满的哼道。
看着别扭的小女人,公子把她紧紧的搂在怀时,下额满足的抵在她毛绒绒的头顶,头顶的树荫一片,仿佛让时光都静止了。
小灰灰离开的痛苦仿佛在这个男人怀里得到了慰藉,虽然姜美初知道过了此刻,他们仍旧隔着天隔着地,但就让此刻属于自己吧。
静谧的时光在静悄悄的流逝,太阳从树荫中投下的斑驳光影也渐渐消西移,眼望天色就要傍晚,里二不得不出声了。
“公子,士族之人都等着公子呢?”
静静相拥的两个终于醒过神来,姜美初主动离开了公子的怀抱,公子没让,“美初……”
“公子,大家都等着呢?”
“让他们等。”公子才不管呢,他又把小女人拉进怀里。
姜美初再次挣脱,“公子,我也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要!”
公子没有说话,却跟着姜美初的步伐朝林子外而去。
“公子——”这一声来自里二。
“跟他们说,本公子要去北山军营。”
“呃……诺,公子——”里二回道。
十竹看了眼一直跟着姜美初主人,吹了个响哨,马上有人上前,“十侍从——”
“让陈大夫安排大家族的人回城内。”
“唯,十侍从”
陈阳接到口信安排众人回城内了。
容嫣才不信公子去巡营的鬼话,黄脸小儿,黄脸小儿竟让公子如此眷恋,这男宠还真是祸害,得想什么办法让这祸害离开公子的双眸呢?
公子无夏一直跟着姜美初,她无奈道,“公子,别跟了,不合适。”眼看就要转到官道上了,人来人往,她不想惹人注目。
“何处不合适?”
“你是公子、太子,我是小奴,这就是不合适。”
“这就是你四个月不来见我的原因?”
姜美初抿嘴看向远方。
“为何不回答?”
姜美初还是抿嘴看向远方。
公子无夏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你想让我用强力?”
姜美初倏的转头,“强力能缚得住我?”
是啊,以一制百,不,甚至更多人,怎么能用强力缚住她,抿嘴的人变成了公子无夏。
姜美初轻轻抬头:“你用强权,我无能无力。”
“否,吾从未这样想过。”
“那真是多谢公子了。”
软得不行,硬得不少,面对小女人,公子无夏感觉力不从心,瞬间沉默下来,任由夕阳在肩头流逝。
姜美初轻轻一笑,转身跨下小坡,走上了官道,甩着胳膊朝农庄而去。
“公子,要不要小的叫住她。”
公子看着小女人背影久久的没有动,任由晚风吹拂,不知不觉中,暮色悄悄地笼罩了整个大地,天色已然黄昏。
“公子,我们回军营。”
最近的休息地就是不远处的军营,里二轻轻的唤道。
公子转身竟向小山恋爬去。
“公子——”里二想制止公子,可他是仆人,根本没有资格。
皎洁的月亮慢慢的升上来,不知不觉中光芒万丈,可在走在丛林之间,浓密的树层早已把光亮挡在了树冠之上,行走在丛林之中,偶尔洒落的月光,如幽灵般投下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让夜变得更广阔寂静。
公子无夏爬到了一个小山峰上,立在小山顶,俯看整个边邑,沉睡中的采邑似乎就在他的脚下,他伸手就能垂手可得。
不知不觉中,他真得伸出了手,可触摸到的除了风,还有无尽的夜色,握紧的双手中什么也没有。
主人晚食都没有吃,就躺到床上睡了,郑好驻立在门口几次想叫她,可惜就是张不开嘴,难道公子和主人之间真得没有可能了吗?
一直点灯睡觉的姜美初把壁灯都吹熄了,没有了小松鼠,她还亮着小灯干嘛呢?不放心小家伙,她习惯了点灯睡觉,可是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自去找‘媳妇’了,把她给抛下了。
想到心痛之时,姜美初干脆坐起来,蜷起双腿抱着双膝,头埋在双膝里,也埋在黑暗的房间内,一个人孤寂的呜咽着。
不舍小灰灰吗?当然。
难道仅于此吗?当然不,人生苦旅中,如小精灵般的小松鼠虽让她心痛,让她不舍,可姜美初很清楚的明白,人的寿命与小灰灰的寿命无法划等号,他们终究有一天要悲欢离别,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
这么快,也不是让她不能呼吸的原由,那是什么呢?当然是公子……
相见不如怀念,可今天他们偏偏又见面了,不仅如此,在她最伤悲时,那个温暖的怀抱仿佛给了她全世界,可想到这全世界将不会属于自己,她想得心都疼了,疼到不能呼吸。
陈阳一直等公子回城内再去找姜美初,这一等,居然等到了隔天才等到公子归来,他悄悄上前问,“公子……”
“在北营里睡了一天一夜。”
“原来如此。”
陈阳小声问里二,“那许……”
“从树林出来,他们就分开了。”
这倒是让陈阳始料未及,“你说公子和许美姬两人……”他两个手指动了动,就那意思。
里二摇头,“除了在林子里公子抱了她,别的再也没有了。”
陈阳看向紧闭的公务房门,竟又不欢而散,那公子的春思岂不是没解决,要不要找个别的女人来让公子……
“大夫,你有什么事吗?”里二低声问。
陈阳从沉思中回过神,“公子有没有显得特别爆燥?”
里二摇头,“没有,相反,特别冷静。”
“这……”陈阳明白,这已经不是找其他女人解决的事了,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它就得许美姬解决。
“大夫,你的事要是不是特别要紧,我看你还是别来找主人。”
陈阳说道:“我明白。”
“那你要不要见公子?”
“要——”
里二撇嘴,“那我通报了?”
“报吧。”
还没等里二张嘴,廊芜外走来回事的卫卒。
“何事?”里二问。
“陈大夫在吗?”
“找老夫何事?”陈阳绕过柱子,出现在侍卒眼里。
“大夫,禾庶士给你送来了信件。”
陈阳有些惊讶,更有些急切,“赶紧给我。”直觉告诉他,许美初给他的信件肯定跟自己问的边邑之事有关。
为何不等自己去请她呢?在拆信的瞬间,陈阳脑子里都是这样的反问。
信件很快拆开了,竟是厚厚的好几页,他快速浏览着,没让他失望,果然就是自己想知道的边邑管理解决之道。
……
看到信件的快到结尾之处,许美姬说道:以上就是我对边邑的一些小小见解,除了让人感觉理想化外,更在有些人眼中是不切实际的行为。
但我想,说理想、不切实际的肯定是奴隶主(也就是你们的贵士族)阶级,因为所有建议都动了他们的利益,但边邑又跟其他城池不一样,我所说的这些建议可能受到的阻力并没有那么大。
因为,近两年开垦的土地、市集街坊,都脱离了奴隶主控制,它是独立的,它需要新的体制,而这个体制就是郡县治,吾曾听人说,在南方的楚国已经有县治了,而在西边秦国已经有郡治了,我把这两个结合一下,个人觉得更合理的建议给了你们,郡县治的官级图附在最末页,请大夫根据实际情况再行修订。
如果大夫有什么不懂的,请自行琢磨了,我可能帮不了你了,因为我已经离开边邑了,去了我想去的地方。
有缘再见!大夫!
“什么,她走了?”看到这一句,陈阳大惊失色。
“谁走了!”房间内的人瞬间而出。
“公子……”陈阳呆呆的看向主人,“许国小奴。”
公子无夏扶着佩剑大步而出。
“还愣着什么什么,赶紧给公子准备马车啊!”醒过神的陈阳推了一把发呆的里二。
“哦……”里二小跑着跟上了公子。
马车飞驰过街道,急速到了城门禾宅。
和往常一样,公子无夏绕到了后门,从后门进了内院,内院门口正有婆子准备上锁,被里二一把推开,扯开了锁。
公子无夏径直进了姜美初的房间,门被上锁了。
“快开!”
留守婆子吓得赶紧过来开房间。
推开房间,房间似乎没有变化,又似乎全然不是他曾看到过的房间。
婆子胆怯的说道:“禀贵人,我们东家远游了。”
“去那里?”出声的仍旧是里二,他替主人问出了所有想要问的话。
“东家没说。”
“什么时候回来?”
“东家说,事情顺利,也许三、五个月,若是不顺利,可能就永远不回来了。”
永远……
永远是多远,公子无夏倏一下转过头,看向婆子,脑海中第一反应竟是这句话。
里二也被婆子的话惊呆了,竟忘了问话。
无名伤悲突然袭奔而来,公子无夏叫道:“来人——”
“小的在——”
“还有谁在——”
主人的话,十竹当然明白指什么,他连忙派人去找人。
不一会儿,暗卒就把人带了过来,并不是姜美初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但也是她任命中的最大掌柜。
“你们主人呢?”公子无夏冷冷的问道。
孙聪虽害怕,但也算镇定,轻轻纠正道:“禀公子,我们不叫主人,叫东家。”
“她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