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混蛋!你差点害死我,你知不知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对...对不起!”
水蛭急忙低下头,道歉认错,他自己是知道自己的能力对变种人是多么的危险,而刚才赛伯砸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他身上,也就是说,赛伯是在丧失了自愈和吞噬的情况下,硬生生的顶过了这一波主炮轰击,还顺便救下了他。
这个男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才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一个疑问在水蛭还很年轻的心中响起,同时也有种古怪的感官,大概是因为刚才赛伯救了他的原因,这个原本被他视为邪恶大BOSS的男人,突然间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迟疑了一下,低声说;“我叫水蛭。”
赛伯皱了皱眉头:“不是他们给你的这个恶心的代号,我问的是你真正的名字。”
水蛭楞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我...我没有名字,我只有代号。”
“噗”
旁边的海水在一刻突然分开,全身湿漉漉的万磁王背着昏迷的查尔斯教授艰难的爬上地面,他就像是一条离了水的咸鱼一样,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他伸手将自己的暗红色头盔扔在一边,任由湿漉漉的白发贴在狼狈至极的脸上,他扭头看着赛伯,伸出手,摇了摇。
赛伯会意的扔给他一根雪茄,抬起手指,艰难的迸发出一丝火苗,给万磁王点着了那烟头。
两个10分钟之前还恨不得干死对方的对手就这么一坐一躺的在这面积不到方圆10米的石头上,平和的让人无法接受。
“咳咳,看来你赢了。”
万磁王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你杀了她?”
赛伯点了点头,有些呼吸不畅的说:
“粉身碎骨,神魂泯灭...算是杀了吧。”
“呵呵,你杀了他三个学生...查尔斯会恨不得掐死你的!”
埃里克.兰谢尔没心没肺的大笑着:“咳咳,他会成为你的新敌人,你会成为他的第二个对手...在我死了之后。”
“啪”
他艰难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后退了一步,脚下是一团触目惊心的血渍,这老头子的腹部插着一根扭曲的,被融化的钢铁,显然是在刚才的爆炸里受到的致命伤,他很清楚,他活不了太久了。
他左手抓住了腹部的钢铁,将它一点一点的抽出来,就像是手握长剑的老迈武士,他看着赛伯,伸手将嘴角的雪茄摘下来,扔进了海里,然后弯腰捡起了自己的暗红色头盔。
“来吧!最后一战!”
赛伯抬头看着他,左手的手指轻轻一甩,一把匕首出现在了他手中,他抹了抹鼻孔下方干涸的血迹,也从地上坐起来,凤凰之力转移的后遗症还在,他现在全身虚浮,连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他握着匕首,他看着眼前连站都站不稳的埃里克.兰谢尔,他低声说:
“能被我当成对手的人很少...你算是其中一个,能亲手送你最后一程,我很荣幸。”
“没有什么荣幸的,面对一个失败了一辈子的人来说,这没有什么值得荣幸的。”
万磁王迈开脚步,鲜血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落在他身后的地面上,他看着赛伯:“我最大的遗憾,是没办法看到变种人真正自由的时刻到来,查尔斯肩负不起这种重任,他对人类总有种不切实际的期待,但他的存在是必须的,他是桥梁,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但我也知道,如果非要找一个可以托付一切的人,那么你可以!我一直都知道...只有你可以!”
万磁王的声音充斥着一股老迈的虚弱,这个在人生最后时刻的变种人霸主并没有将仇恨和愤怒一起宣泄,相反,他的神态平静的不可思议。
“虚弱的人往往用至诚的外表和虔敬的行动,掩饰一颗魔鬼般的心,但你不一样,无数奸恶的天性都集于你一身,从不以命运的喜怒为意,肆意挥舞着你血腥的宝剑...变种人需要你这样的领袖,我们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仁慈的皇帝,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残暴的霸王...我们需要的...是你!”
他的身体站在赛伯面前,手中占满鲜血的铁棍狠狠挥下,赛伯侧身而过,手中的匕首精准的刺入他的心脏,灼热的鲜血喷洒在赛伯耳朵手上,他并未撤回那双手,而是将埃里克虚弱的身体扶起。
“噗”
万磁王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双眼里没有痛苦,只有一抹欣慰:
“用死亡当仪式,接过我的命运,然后完成它。”
赛伯脸色冷漠,他低声说:
“你看错我了,我只是个疯子而已。”
“呵呵...疯狂和伟大之间从来都只有一线之隔,赛伯...”
埃里克将自己手里的暗红色头盔艰难的拿起来,扣在了赛伯头上,用最后的力量,用沾着鲜血的双手,帮他将那头盔扶正,就像是为他待上一顶王冠。
“疯狂和伟大是相伴而行的,王者的仁慈和怜悯很昂贵,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得到,而我只求你...不要放弃他们,不要放弃那些在泥坑里挣扎的同胞。”
“最后,帮我救回瑞雯,告诉她,我对不起她,我辜负了她的感情。”
埃里克.兰谢尔的眼神慢慢黯淡了下来,他手中的铁棍怦然落地,赛伯抚着他,他沉默了片刻,伸手帮他将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缓缓合上,水蛭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以他15岁的认知,他还无法可理解这种这种传承的意义,但那种厚重的气息却压得他喘不过气,那并非是力量的威压,而是来自更深沉意义的倾诉。
总之,在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少年的注视和旁观中,一个时代...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