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起了当年的河图。
他蹲下身去摸了摸那孩子的颅骨,又看了看他的双掌,点头道:“是个有道缘的孩子。”
那大柳听罢,连忙作揖道:“查先生,您要是看得起他,那就让他跟您……”
“不行,”查文斌连忙罢手道:“一来我已不收徒已久;二来,他需要走一条属于他们这代人的路,好生读书,多学一些有用的东西才是正道。只不过这孩子体质有些弱,招阴,回头我备一点东西放在河图那,你上班的时候带回来便是。”
说罢,他就牵着那孩子进了屋。正屋,也就是客厅里,摆放着一排仿红木的椅子,一张旧式的八仙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着。
这家里没了女人,也就不像个家的样子。
“你上班时,这孩子谁带?”
“我就把他搁在家里,”大柳道:“我爹妈走的早,他外婆身体也不好,家里又有其它事儿。他还算乖,我晚上回来做一顿饭,早上走时会把饭菜热在电饭煲里,他饿了会自己吃,能管一天。没办法,让查先生见笑了,我条件有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回头你们给他找个轻松点的活儿,”查文斌对河图道:“腾出一间工房来把孩子一块儿带过去,开工时你就住在山上,日常让他们几个给你帮忙看着。这样不用来回折腾,孩子也有着落。回头等太平观建完了,让他们再给你去镇上找个安稳的活儿,这事儿河图你让超子去办,他人头熟。”
“查先生,您这叫我该如何是好啊,我们这非亲非故的……哎呀,我给您磕头了。”说罢,他便拉着那孩子就要下跪,却被查文斌拦住道:“我说了,他有道缘,也仅仅是这一点缘分罢了。助他也是在助我积德,我们不过是互相惠利,谈不上谁得了谁恩惠。”
那大柳一个农村汉子,不懂这些道理,他只知道这个查先生真的是个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了,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报答今日的这份恩情。
查文斌坐在那椅子上道:“今天我会在你这守一天,一直道天黑,你呢,该干嘛就干嘛去。”
“我……”大柳指了指门外。
查文斌点头道:“没错,该去上工就上工,孩子交给我,我看着。你把门锁上就行,和往常一样,就当我没来过。”
“那这饭怕是不够,我再去准备……”
“不用,”查文斌道:“今天来你这儿,我本就不能进食。河图,你们也跟着他一块儿回去。记住,出院门之前,把身上的味儿全部扫掉,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扫味,就是指把自己来过这里的痕迹全部抹去,其实查文斌说的是气。这个怎么去除呢?就需要用到一件东西了,就是这个屋子主人家的炉灰。
把炉灰抹在脚底,抹在脸上,自己所到过的地方,全部都要用炉灰撒一边。用这个办法就可以去除掉生人残留在屋内的气息,非常简单,河图办完后带着心中忐忑不安的大柳锁上门。
屋内点着一盏惨白色的节能灯,查文斌则端坐在那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大柳的儿子,大柳的儿子也在静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