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何步步紧逼,急不可耐?”沈羲和反问。
萧华雍唇边衔着一抹笑,笑容复杂,又喜亦有苦:“我就知晓,我终究是瞒不过你。”
他已经开始布局,此次登州之行,处处留着隐患,将萧长彦一步步逼着按照他的估算走,而他顺着萧长彦的举动如愿到了登州。
登州这一次凶险无比,要下杀手并不难,他甚至能够借住天灾人祸,一下子将萧长彦乃至萧长卿都给除去,朝堂之中,没有了他们二人,再无人是沈羲和的对手。
还有些时间,只要他在最后一刻把陛下也送走,他为她铺的路也就平了。
“北辰,不要这样可好?”沈羲和说不出心口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有何而来。
幼年时她身体弱,时常会如此,不可疾行不可奔波不可受惊不可忧思,否则随时可能一口气喘不上,昏厥过去,也许就再也醒不来。
服用了脱骨丹之后,她再也没有这种感觉,此次却突然又有了。
萧华雍沉默不言。
沈羲和望着他:“北辰,你有多少把握能够成事?不,或许我应当问你,你要牺牲多少才能成事?”
萧华雍能够做到,沈羲和不怀疑,可要做到这一步背后要牺牲多少?萧长卿和萧长彦都不是寻常之人,当真动起手来,哪怕是胜也是惨胜。
二人身后都有武艺高强之人护着,这二人亦是武艺不俗,萧华雍少不得要亲自动手,一旦殊死搏斗起来,萧华雍若是中途毒发,后果不堪设想。
“你一边叫我宽心,一边却又似准备后事一般安排着一切……”说着,沈羲和的眼角蔓延上轻微的酸涩,“你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子。”
她的眼尾依稀有血红蔓延,看得萧华雍心口一滞,只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慌忙道:“是我不好,是我口是心非,是我做事不与你商量,你骂我恼我打我都成,如何惩罚,我都甘愿受着,你莫要难过。”
沈羲和是个刚强的女子,她虽然有些难受,但也只是一瞬间,更遑论落泪?
明明感觉到她伤心了,却又看不出什么痕迹,寻不到证据,萧华雍急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抚,只得一个劲认错。
“别在登州动手,登州的百姓已经够苦了,我们作为执权者,更应再让他们雪上加霜。”沈羲和低声道。
旱灾,山崩地裂,还有已经初见雏形的洪涝,这一年对于登州百姓而言是可以牢记一辈子的灾难,她不想权利的倾轧与争夺之战,在他们的脊梁上重重砸下一笔,也许会将他们压垮。
“好好好,我应。”萧华雍连声应下。
“北辰,我不是良善之人,亦不敢说时至今日,我未曾殃及一个无辜。”沈羲和想了想又道,“为了活着,为了护着至亲,我亦会有纵容私心之时。我只是想,能够少背上一些罪恶就少一些。”
似他们这些被权利束缚的人,是没资格拥有干干净净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