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有些太重了,皇帝刘彻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大汉以“孝”治天下,不遵太后的意思,传扬出去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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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出去自然有损圣德名声,但要是就此屈从她袒护田玢的意图,却不能就此答应。
如果只是窦婴,刘彻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既然元召也牵扯了进来,那就必须要好好慎重对待了。因为,元召现在太重要,不管是长乐塬,还是西域通道,都已经铺开了那么大的摊子,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母后何出此言!这让朕如何自处。朕身为皇帝,对待重臣们之间的恩怨,必须要慎之又慎啊!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并不敢以私废公!”
说到这儿,皇帝一挥手,大声喝令传羽林将军李敢来见,就要命羽林军出动,全城搜索,尽快找到几个人的行踪。
李敢还没有来呢,有侍卫已经匆匆忙忙来报信了,未央宫外,长乐侯元召与武安侯田玢、魏其侯窦婴等人等候面君见驾!
什么?自个来了?皇帝心中稍安。王太后却顾不得其他,先挂念田玢的安全要紧。
“武安侯怎样了?可有受伤?”
“回皇太后话,田丞相虽然脸色不好,身体却无恙!”
“皇帝,请你快去处理吧!哀家就在这宫中等着,看你会断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刘彻看了看自己母后那张冷冷板着的脸,暗中叹了口气。一面由宫女们侍奉着穿戴整齐,一面命速传御史大夫、廷尉、尚书常侍以及其他九卿大臣偏殿等候。
“母后放心,朝堂大臣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朕必须要有一个交代。今日朕便把此事交给几位重臣廷议,也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说完之后,他不再多言,躬身施了一个礼,然后在宫人簇拥下自去了。
王太后看着他的身影走远,忽然感到自己的儿子有些陌生起来。她暗自咬了咬牙,略微思索片刻,招了招手叫过一宫人,对她低语几句,那人领命,转身往建章宫的方向而去。皇帝的心思她知道,不就是想立那个歌姬出身的卫子夫为皇后吗?如果以这件事作为交换条件呢?想必他的想法会不同吧。
未央宫外,天光大亮,守卫未央宫的羽林军侍卫们,有些奇怪的看着朱雀门口的几个人,不明白这几位神情各异的重要人物为什么这么早就要进宫。
昨夜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因此,有人还对唯一脸露笑容的长乐侯元召在打着招呼。元召一一点头示意,笑容可掬,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武安侯田玢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一夜之间,鬼才知道他的心情经历了怎样的千回百折!虽然眼前是乾坤朗朗天,赫赫未央宫,可是他心中的惊怕一点儿都没有减少。只要元召还在他的身边三尺之内,他便如芒在背,呼吸难安!
田玢是真的怕了!怕了这个在笑眯眯跟人打招呼的少年同僚。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当朝丞相十分怀疑,昨天夜里的那个人与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是同一个元召!
在宫门外等待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而已,可是田玢感觉太漫长了。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宫中的皇帝和太后身上,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吧?昨夜摆下那么大的阵仗,却不能奈何元召半分,如果在未央宫中还赢不了他,那自己就输了,彻底的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大汉朝堂上将再也没有他站立的地方!
虽然不想再去回想,可是昨夜那幅令人胆寒的场景,田玢已是余生难忘,如果他还有余生的话。
当武安侯府中的夜宴,被遍地的鲜血涂满时,田玢和大多数人一样,脑袋出现了暂时的呆滞。不是说都是一流高手吗?难道这么些年豢养着的都是一群绵羊?对方的身上连一点血都没有溅上,三十高手就都完蛋了?而且……死的那叫一地惨不忍睹啊!
有几个胆子小些的早已经口吐白沫吓昏过去了。挡在田玢和诸侯王们身前的那些侯府护卫们,拼命的挥舞手中的刀剑给自己壮胆。然而,那道身影只不过又往前踏了一步,挡在他面前的人群就自动地闪开了。
既然动一动就肯定会死,那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在明知道抵抗只是徒劳送命的情况下,护卫们很明智的避开了眼前的无敌锋芒。
田玢有些干瘦,并没有多少重量。堂堂大汉丞相,在自己的府中,被一个少年不容分说倒拖在地,就这样向门外走去。一把挡路的单刀被元召一脚踢飞,落下来时,深深地插进了大厅正中的金砖里,寒光破心胆!
死一般的寂静当中,所有人噤若寒蝉。窦婴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示意挟持着田少齐的灌夫紧紧跟上。
肃杀笼罩着武安侯府内外,火把光亮中,马匹轻轻的嘶鸣了几声,羽箭千枝泛着寒光齐齐对准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