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低头去看,见徐宝面色惨白,应是刚刚从昏迷中清醒,便立刻来寻自己,不由微微皱眉,道:“方才清醒,为何不休息一下,如此着急来见,是有什么事吗?起来说。”
“谢总领大人。”徐宝应声起来,微微低头,叶观能看到他的面色,像大病之中的人一样,身体透着一股虚弱,好似一阵风便能将其挂到。
叶观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道:“你才刚好一些,坐下说。”
徐宝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没有拒绝,走到一旁凳子边,便做了下来,就这么简单的几步,他便已开始有了微微的喘息。叶观轻轻皱眉,看样子那阵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徐宝算是粗通阵法,能刻画许多阵法符咒,对阵法的基本原理也比较熟悉,他还只是接触了最外围的幻术阵法,便被反噬成这样,那之前自己在里面看到的,还算不算阵法的范畴呢。
叶观看着徐宝,没有立刻开口问话,徐宝微微的喘息了一会,这才开口道:“总领大人,小人方才从昏迷中清醒,有些事情之前没有机会说,觉得比较重要,故此第一时间来找总领,说个清楚。”
“你说。”叶观心中微沉,觉得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徐宝好似是在想该如何说,琢磨了一会,开口道:“之前总领大人让我尝试破解阵法,小人刻画了破解阵法之后,进入那幻术阵法,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情景……”
顿了一下,徐宝脸上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道:“小人看到尸山血海,无数的亡魂漂浮在空中,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幻术阵法,好似是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世界之中,除却尸山血海和漫天的亡魂,我还看到了,一个人。”
说到这,叶观心中一突,他好像猜到了徐宝要说什么。
果然,只听徐宝道:“一个浑身裹在
黑袍中的人,站在一处高地,他脚下的地域,布满了尸骸,漫天的亡魂围绕着他,声嘶力竭的嘶吼,这画面就这么刻在了我的心里,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叶观眉头紧皱,他立刻就知道了徐宝口中之人是谁,就是拿在竹安城将自己体内隐疾化解之人,那神秘的黑袍人,竹安城的百姓,也尽数死在他的手下。
“你接着说。”叶观脸色沉下来,但却并不慌乱,开口问道。
“后面的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我最开始以为看到的这些画面都是幻象,就第一时间刻画了破解幻境的符咒,可就在开始刻画的瞬间,那黑衣人猛的一回头,我分明感觉他的双眸看向了我,而后,我的阵法被立刻击毁,后面……”徐宝没再说下去,后面的事情叶观也都清楚了,徐宝被阵法反噬,吐血昏迷,破解幻境的计划也失败了。
“就这些吗?”叶观没表现什么,而是看着徐宝,继续问道。
徐宝抬头,看向叶观,叶观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恐惧,只听他道:“小人醒来之前,好似又看到了这画面,那黑衣人还对我说了话……”
“说了什么?”叶观立刻警觉,赶紧问道。
“他对我说,叶观,别来无恙?”徐宝看着叶观,眼神中的惊惧,浓到了极致。
叶观闻言心中忽然一惊,感觉自己头皮有些发炸。徐宝说的可能是他听到的原话,但这话明显不是对徐宝说的,应该是对自己说的。难道那黑袍人,在通过徐宝,向自己传达什么意思?
心中这么想着,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冷汗不由的出现,难道说徐宝之前进入幻境之中,和那黑袍人起到了什么神秘的联系吗?
“他还说了什么?”叶观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已经有些惊颤了,要说他对天清城的感觉可能是处处提防,但却还没到谈之色变的地步,但对这黑袍人,叶观曾正面何其接触过,此人的神秘和能力,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对此人绝对忌惮,也深刻的明白,天清城给东王府带来的危机,绝大部分是来自于这个神秘的黑袍人。
“直说了这一句,转念我便清醒了。”徐宝的脸色还颇为忌惮,看着叶观轻声道:“回想觉得前后事情可能有什么联系,便第一时间来找您。”
徐宝在大部队进驻竹安城之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觉的在他梦境中出现的这个黑袍人甚是神秘和诡异,绝对和竹安城的阵法有关,故此才来找叶观,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盘托出。
叶观眉头紧锁,脑中飞快运转,片刻,他看向徐宝,轻声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先下去休息,看你面色不好,伤势应该还未复原,这几日我们便要离去,趁这个时间,多恢复一些体力。”
徐宝愣了一下,好似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叶观看出了他的疑问,但却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眼神中让其离去的神色一直在,徐宝只能起身,恭敬的向叶观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待徐宝退出小屋之后,叶观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除了他之外,东王府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神秘黑袍人的可怕,他身体中的暗伤,在体内游离十数年,让他保经折磨却毫无办法,他已经完全放弃治愈体内暗疾的可能了,但这黑袍人却轻描淡写的将他体内的力量驱除,这个简单的动作,在叶观心中留下极深刻的印象,出了他之外,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要将他体内的神秘力量驱除,要拥有多大的力量。
而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此人施展的屠戮百姓的阵法,也极度的诡异。而整个东王府,真正进入这阵法将其中所有事情悉数看清的,也只有叶观自己。
也只有他,真正的知道这黑袍人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