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妈妈是定国公夫人的陪嫁,在定国公府仆妇之中地位超然,就是孙氏见了都要客气几分。
孙氏闻言便感激的对包妈妈笑了笑,又看看被自己气的面色难看的母亲,孙氏腆着脸道:“母亲,您别动气了,女儿一切都听您的还不成么。”
定国公夫人无奈的摇头,吩咐包妈妈:“叫人待会儿给菡姐儿送药膏。”又对孙氏道:“你也仔细想个说辞,明儿就立即回你们家去,到时候与你婆母好生解释一番。”
“有什么好想的?我就说秦蒙欺负我。”孙氏哼了一声。
定国公夫人又有扶额的冲动:“这话你在婆母面前能说?我要是你婆母,定要叫你立规矩立到哭!你就说我身子不舒坦,急着赶回来侍疾才没有禀告婆母趁夜而来的。”
孙氏不依的道:“那怎么行!母亲您又没病,怎么能如此胡说呢!再说了,我出来的事情闹的大,这会子二房三房的都该知道了,我这么说他们也会知道我是在找借口。”
这个蠢丫头竟让事情宣扬开来了!
定国公夫人觉得在与孙氏说话至少要被气的短寿十年,所幸摆着手轰苍蝇一般轰她走:
“你快去歇着吧,其余的明儿在说。”
孙氏见定国公夫人真的厌烦了,也不敢再继续纠缠,就听话的退下了。
包妈妈嘱咐了金妈妈和采兰仔细服侍着,目送人离开这才回到屋里。见定国公夫人疲惫的神色,就笑着劝说道:“夫人别往心里去,姑奶奶照比从前长进多了,只是此番的事涉及到子嗣,女人家最在乎的不就是自己的孩子么,姑奶奶也是情有可原的。”
为人父母的,自然对子女有所偏袒,即便定国公夫人觉得孙氏着实鲁莽无脑,听包妈妈这么一说也觉得心里熨帖。
“菡姐儿是真性情,自小就是如此,只是不知道秦家人看了会不会这么想罢了。”
“说起这个,夫人就更不用担忧了。”
包妈妈笑着将精致的白瓷茶盏端给定国公夫人,“您瞧,咱们姑奶奶成婚这么多年了,依旧如此率真,就足可见姑爷将她保护的很好了,就连秦家的老夫人对待儿媳也是宽容温和的,否则以姑奶奶的的聪慧,若真的有那么多的后宅争斗来磋磨她,她岂不是早就成了个中高手了?这么看来天真也有天真的好,至少说明姑奶奶没有受过多少的苦。”
包妈妈不愧是定国公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一个,一番话说下来,让定国公夫人的心里舒坦的像是吃了人参果,才刚的郁怒之气也都消散了。
定国公夫人便仔细的想了想,道:“明儿还是要你去陪着走一趟,菡姐儿做的不对,咱们家可不是那没有规矩的人家,不能完全不表态,也要让秦家的人看到咱们的诚意,你仔细去与亲家太太解释一番,也顺带看看那两个孩子。”
包妈妈谨慎的点头:“奴婢知道了。”
“还有,明日你侧面去探一探宜姐儿回来后相府到底都发生了什么,着重注意慧姐儿和宜姐儿都是什么反应,明儿个谈明白了再如实的来回我。我也好替菡姐儿想想办法。”
“是。”包妈妈神色一凛,心里就有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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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习惯了起早,天色未亮就起了身,盥洗更衣之后将裙摆往汗巾子上一掖,就绕着院子跑圈。
余香昨夜被罚烧水,直烧到了半夜才睡下,瑞兰更是忍着疼服侍秦宜宁笔墨直到子时,本以为姑娘今日会犯困起不来,谁料想她们一起身,就看到了在院子里脚下生风的人。
大家闺秀哪里有晨起这样的?!
瑞兰不敢耽搁,忙擦了一把脸披上衣裳就出来,却见秋露抱着蜜合色的披风站在廊下等候着,笑着过去低声问:“姑娘几时起的?”
“约莫跑了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
瑞兰仔细去看秦宜宁,发现她只是脸色微微泛红,连呼吸都没变,心里不免骇然。
这位姑娘的体力可是与寻常大家闺秀截然不同的!
秦宜宁活动之后,身子总算松乏了不少,看时辰差不多,就叫了瑞兰和秋露二人服侍她梳妆,“稍后要去慈孝园给老太君请安。”
瑞兰和秋露对视一眼,都有一些忐忑。
昨天晚上事情闹的大,还不知二房三房都是什么反应,老太君那里还不知道会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