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道:“不但不去,还要严词拒绝。徐先生,劳你代笔了,就说我身子不适,要在府中休养,另外也请长公主多注意,如今天寒地冻,着实少出门为妙。”
“是。”徐渭之便站起身,去桌案边磨墨写回帖。
逄枭又安排了谢岳暗中寻一处合适的宅院,等找到了就来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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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次日清早,李贺兰正与太后一同用早饭时,就收到了宫人送来的回帖。
李贺兰欢喜不已的撂下象牙箸,眉开眼笑的展开回帖,待到看清上头的字,她的笑容便凝固了,等细读过之后,李贺兰气的当场就踢翻了身边的绣墩。
“兰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哀家,哀家一定给你做主。”
太后身眼瞧着心爱的小女儿这般生气,将她拉到怀里心肝肉的哄着。
李贺兰委屈的抹泪:“逄之曦不肯赴宴,内容还极为敷衍,最要紧的是他竟连回信都是吩咐人写的,他的字女儿认得,这绝对不是他的字!他连给女儿只字片语都吝啬,这根本就是藐视女儿!”
太后闻言,就细致的问了经过。待听了李贺兰的讲述,终于黑了脸。
“兰儿,你怎么还主动给逄之曦下帖子?你要知道,你如今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你将来的驸马是定北侯,即便你贵为公主,未来的生活也是要与定北侯拴在一起的,你这会子给姓逄的下帖子做什么?难道你不怕叫人误会?”
“误会?根本就不是什么误会!我就是喜欢逄之曦,天下人都知道,那又怎么样?皇兄硬是要我嫁给季岚,可季岚那个性子我根本就不喜欢,与他不可能合得来!皇兄如今是皇帝了,就不管我了!”
李贺兰委屈的抽噎了起来,搂着太后的手臂盈盈落泪,泪水都砸在了太后的手背上。
太后到底是心疼小女儿的。只是她也清楚,皇帝既然下了明旨,也昭告天下,那这门亲事就是无法更改了。
况且安阳与定北侯的亲事,皇帝也与她来说过,她心里也是觉得那小伙子不错。
是以太后便沉下脸斥责道:“你住口,都是哀家惯坏了你,你好歹也是学了这么多年的规矩,怎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懂?”
“母后!怎么您一点都不为女儿想想?当初若不是你们时常说我与逄之曦是天生一对,还说将来我长大了就要嫁给逄之曦做妻子。我能对他存了特别的心思吗?这观念是你们灌输给我的,我就当了真,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他,想着长大了嫁给他,可如今呢?你们一句话就将过去的事否决了,还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罪在我的头上。我有何辜!”
李贺兰这些怨怼之言发自肺腑,她早已经憋多时了,在母亲面前她才敢放声痛哭,她终究不是笨人,虽然不太清楚皇兄到底要做什么,可李贺兰明白,她的亲事关乎朝政大事,肯定已经无法改变了。
越是清楚现状不可能因为她的意愿而改变,她才越焦躁,越不服气。
逄枭拒绝赴约,还吩咐别人回了一封表面关心她身体,实际是提醒她少出去走动的信,着实是伤到了她的心,也伤了她的自尊心。
一想到今生有可能都与逄枭没有机会了,李贺兰索性趴在太后怀里呜呜的大哭起来。
“哎?这是怎么了?”正当这时,外殿忽然传来李启天的声音。
李贺兰的哭声戛然而止,甚至因太过紧张,还打起了嗝。
“皇帝来了。”太后瞪了还哭的一抽一抽的李贺兰,转而对李启天笑着道:“用过了早饭不曾?”
李启天上前给太后行礼,笑道:“已经用过了,今儿大臣们休沐,朕就想着趁着有时间来母后这里看看。”又转向李贺兰,“兰儿怎么哭的如此伤心?谁欺负你了?”
李贺兰心里想说“就是你欺负我”,可她根本不敢在李启天跟前放肆,就只摇摇头。
李启天眼角余光看得到了那封回帖,蹙眉道:“这是谁给你的信?”
李贺兰惊的差点蹦起来,急忙就去将那信收在怀里,“没有谁,女孩子家写着玩儿的,皇兄难道也要过问内容?”
李启天探究的眼神扫过那封信,又看了看面色紧张的李贺兰,这才笑着道:“没事就好,不过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你可一定要告诉朕,你记着,你是朕的亲妹妹,朕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护着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