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特金汗当真是一个威武的的可汗,他不用发怒,只几句话,就比从前的阿娜日汗发火还要令人害怕。
刚才乌特金汗明明没有暴躁的大发雷霆,他们却都已经从灵魂深处颤抖起来,这才叫真正的帝王威严。
逄枭这里也得到了飞鸽传书。
鞑靼粮草被截,不翼而飞,如今思勤的人都在追查粮草的下落,开战的日期可能会延后。
逄枭一看,心里就震动起来。虽然无凭无据,也不是亲眼所见,但是逄枭还是认定了,粮草的事必定与秦宜宁有关。
思勤极会做人,登上大位后不但善待朝臣,还免了百姓的赋税,又改善了许多奴隶的生活,如今整个鞑靼的人都在推崇乌特金汗这位仁君。
是以鞑靼的凝聚力,已达到近五十年左右前所未有的高度。
鞑靼要为阿娜日可汗报仇,想发动战争,相信不会有人动心思去抢劫粮草,也相信思勤必定会安排精锐去运送,等闲的匪徒也抢不走那些粮草。
所以,逄枭断定粮草之事必定是有人有计划有预谋的行为。
而秦宜宁是最有这个动机这么做的。因为这样做,可以缓解大周的压力,更等于是缓解了他的压力。逄枭从来不怀疑秦宜宁的聪慧和能力,只是知道她还活着,这已经让他开心了好几天,如今她竟还有余力去这样的大事,就着实让逄枭惊喜了。
逄枭悄然去找了秦槐远。
秦槐远得知消息,也禁不住笑起来,“这丫头,本来还想着她在外头不知道过的有多辛苦,谁知道竟然还有本事去劫了人家的粮草,这下子至少我不用担心她在外头吃不饱了。”
逄枭也跟着笑,可是笑过之后又有些担忧:“万一是我猜错了,不是宜姐儿做的呢。她说不定还是要挨饿的。鞑靼那边比京城还冷,宜姐儿自小生在南方,我真怕她不适应。”
秦槐远闻言,不由得轻笑逄枭的患得患失。
“你放心,我能确定那的确是宜姐儿做的。我今日得到曹氏从鞑靼边境送来的消息。宜姐儿和陆衡杀了阿娜日可汗的事虽然不能确认,但是他们已经带着鞑靼弥诺部的人离开了大都,现在正在被思勤派人追捕。”
“弥诺部?从前是鞑靼最为强盛的一个部族之一。不过据说被阿娜日可汗迫害的非常严重,族中现在所剩的青壮年已经不多了。”
“对,就是这个部族,哪一个政权也不是一只铁桶,并非是没有漏洞的。如今乌特金汗这般讨好鞑靼的子民,正是在利用曾经阿娜日可汗时期她做下的那些坏事,来衬托他如今的仁慈。”
逄枭闻言一阵沉默。
思勤这样的手段,细思极恐。
思勤从开始接近阿娜日那一天就在算计,甚至在帮助阿娜日夺取政权时,也已经为将来的自己铺好了路,如此阴毒缜密的心思,让人不寒而栗。
逄枭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他的枕边人也很聪明,也是个智谋无双的人,却不会害他,只会帮他,就连自己身陷危险,还不忘了带着人抢走思勤的粮草,为他这边减轻压力,就更不要说从前在地龙翻身重灾区时她帮的那些忙。
逄枭的身心都仿佛被泡在了蜜糖里。
然而越是如此,蚀骨的思念就越是肆无忌惮的在血液中侵袭。若是可以,逄枭多希望秦宜宁平平安安的呆在自己身边。就算帮不上他的忙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安安全全的陪伴着他。
“思勤如此狡猾,宜姐儿如今在鞑靼的情况也很危险了。”逄枭忧虑的眉头紧锁,“若是可以,我早就想亲自去鞑靼,将她接回来了。”
秦槐远安抚的拍了拍逄枭的肩头,道:“你也不要太过焦急,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宜姐儿现在与弥诺部的人在一起,虽然细节之处咱们都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宜姐儿暂时是安全的。现在咱们与鞑靼的关系紧张,你若是妄动,若被扣上个叛国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要忘了,你的生死,已经不只是代表你自己。”
逄枭无奈的苦笑。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才无奈的只能在这里等消息。否则他早就按捺不住直接冲去鞑靼了。
翁婿二人为秦宜宁担忧的时候,秦宜宁却是极为开心的抱住了曹雨晴。
“曹姨!你没事!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