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孤男寡女,季泽宇不好久坐,将要说的话说明白,便起身告辞了。
秦宜宁与二老爷、三老爷将人送出了秦家大门。
二老爷低声道:“宜姐儿,定国公来是什么意思?”
着实是这些日根本就没人敢来秦家吊唁,定国公不但是第一个,还在门前帮秦家的人出了头,这件事闹的大,肯定会很快就传进圣上的耳中,难保定国公会不会被迁怒,定国公这般做法,着实令人生疑。
秦宜宁安抚的道:“没事的。他没有恶意。”
二老爷与三老爷对视了一眼,心里虽然疑惑,可到底还是相信秦宜宁的判断。
正当这时,僵硬的跪了许久的曹雨晴终于缓缓站起身,看向秦宜宁。
秦宜宁忙到近前,扶着曹雨晴的手臂,道:“曹姨,我陪你去梳洗一番,再用些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快马加鞭赶回来,一定非常乏累了。”
曹雨晴低头看了看自己脏乱的衣服,木然点头。
秦宜宁便对二老爷和三老爷说了一声,带着寄云几人去伺候曹雨晴更衣盥洗。
看着曹雨晴垂眸数着饭粒进食,秦宜宁取公筷为她夹菜。
“曹姨,你要保重身体,否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只有身子好了,才能做更多的事。你若是有个好歹,我父亲不会开心的。”
曹雨晴瘦了许多,巴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呆呆的看着碗中的米饭,许久,她忽然抬头看向秦宜宁。
“你说的对。”
她的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可声音中却有了解决之意:“只有身子好,才能做更多的事。”
她端起碗来用力的往嘴里扒饭。可是眼泪却不肯停下,大滴大滴的滑落下来。
秦宜宁看的心酸不已,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哭。
曹雨晴吃过饭,道:“我们在你外祖母家里接到消息,便急着往回赶了,商议之后,昭哥儿和晗哥儿被我们留在了你外祖母的家里,由你舅母暂且带着,你的母亲与马老夫人由人护送着乘马车赶回来,我骑着马日夜兼程,所以快一些。”
秦宜宁点头,虽然有些遗憾孙氏没有将两个孩子带回来,可是转念一想,此处危险,孩子留在外祖母家里反而更安全,便也松了一口气。
又开解了曹雨晴一番,秦宜宁便告辞了,留了安静的环境给曹雨晴休息。
秦宜宁则是照旧在灵前守着,到了亥时,秦寒和秦宇好说歹说,才劝秦宜宁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秦宜宁才刚起身,就见冰糖和寄云面色有异的走了进来。
“王妃。”
“怎么了这是?”
“回王妃,外面出事了。”
秦宜宁面色一变,忙起身道:“出什么事了?”
见秦宜宁脸色都变了额,冰糖忙道:“不是家里,怪奴婢没有说清楚。是外面。”
秦宜宁这才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
寄云道:“今儿一早有人传言,说城南有一户人家遭了江洋大盗,一夜之间被血洗了。多少年了,京城都没出过这样的事,奴婢觉得事情突然,便去查探了一番,结果发现,那被灭门的一家子,姓代。”
秦宜宁系扣子的手便是一顿,“代?是昨天……”
寄云沉重的点头:“是,整个代府,除妇孺和未满十四岁的男丁,但凡成年男性,不论主子还是仆从,没有一人幸免,这件事已经惊动了顺天府,代府外血腥味冲天,不靠近都刺鼻。”
秦宜宁惊愕不已。
代林的确可恶,可是他家就这么忽然被灭了门,就算她恨代林,也无法因此而感到高兴。
毕竟那是一家子人啊,还包括仆从。
冰糖也心有余悸,“这杀人者,手段也太利落了。我听说,每一个人都是被割喉的,满屋子的血喷溅到房顶都是。他家活着的女眷和十四岁以下的男丁,这会子都吓傻了。那血腥修罗的场面,估摸着谁瞧见都会是一辈子的噩梦。”
秦宜宁抿着唇,若有所思的道:“这件事知道就罢了,因昨日咱们家刚与代林有冲突,他们家赶着就被灭了,必定会有人来查问的,到时候咱们只管实话实说就是,但是也不准在府内传播此事,这时候,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冰糖和寄云都谨慎的点头,“待会儿我们也会去告诉秋露他们的。”
秦宜宁简单的梳过头,便起身道:“我去看看曹姨,待会儿和曹姨一起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