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鲲游戏机再不往国内卖,最多一两年,曰本人的任天堂fc也会买进来。到时候,买进口游戏机花的外汇,就是完全被曰本人赚走了。
我现在卖的话,虽然也是属于‘港资进口’,也是外汇买进口货被赚,但好歹是我在赚。这些钱名义上是外资公司,却至少是用在利国利民的事情上。
经济形势发展到今天,先有钱起来的这些人,为了显示自己跟穷人不一样而额外花外汇买进口货,这是堵不住的。
今天一家10万元户,儿子结婚需要一台彩电,内地国产的可能只要七八百,特区汉乐电子的可能要一千块,松下的可能要一千五一千八——那个十万元户,可能就要为了有面子,多掏千儿八百地买松下彩电。其实松下的货质量好性能好固然是一方面,但更多也就是纯粹为了一个稀缺带来的面子。
既然这种需求存在,不如让天鲲来扮演这个‘让先有钱起来的人装逼’的工具好了。所以我必须做成学习机来进口,而不是游戏机。因为学习机拿得出手,这是给自家孩子学电脑操作的入门设备,是一个家庭家教投入档次的象徵,家里放一台倍儿有面子。
为国创汇从来都有两种渠道:一种是直接把东西卖给外国人,把外汇赚回来;第二种就是把‘原本中国人自己国民消费就要浪费掉的、用于进口外国货的外汇’,引导到改为买‘貌似外资、但实际是中国人控制的公司’的产品,变相把外汇留在中国人的控制範围内。
前一种是开源创汇,后一种是节流创汇。”
陈思聪听了,顿觉豁然开朗。
国家虽然一直有对外汇的管制,可那么多友谊商店也不是假的,不可能100%外汇都拿来做有意义的事情。
总要给有钱人一点激励,让他们赚了10块外汇,拿出一两块来享受、体验自己的人生与穷人的不同,才能更好的投入继续赚钱。
顾骜把这一两块引导下来,也是一种创汇呀。
“难怪,你对游戏机行业的规模,是否会因此下降,并不特别在乎——你赚中国人的钱,只是想赚那部分‘本来就要花给洋人,那还不如花给你’的钱,但你更希望的是,能不花就不花。这境界,我是想都想不到。
那没说的,你这份建议留下吧,我们尽量帮你做推荐性的监管,规範一下行业。”
几天之后,一份讨论后的对电子游戏机、学习机行业的自律性规範档案,就进入了讨论阶段,相信不久就会正式chu tái了。
不过考虑到新事物总是需要观察的,这个行业自律性规範一两年内也不可能真的有执行层面的保障。
只是告诉大家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首先争取让大家自觉,同时也让天鲲公司管理经销商和侵权者时更加有依据,不至于被其他经营者说无事生非。
京城之行的最后,在跟陈思聪等人的接触中,顾骜还披露了一个非常有良心的安排。
“我準备,从今年开始,天鲲集团每卖出一台游戏机、学习机,无论是在全球哪国市场卖出的,国内国外一视同仁——只要卖出一台,天鲲就向‘天索环保基金会’多捐款1美元,用于在西北搞公益环保,治沙造林。
我说的是额外给1美金,也就是原先加入全球自然保护协会tnc时,承诺过的那个‘一年一千万’,还不算在内。假设今年天鲲全球市场卖出800万台,年底咱就给环保基金捐1800万美金。”
听到这个决策时,有关跟顾骜讨论相关问题的人物,全部是肃然起敬的。
尤其是当他们看了顾骜有意透露的上年度天鲲财报某些段落、成本分析,意识到卖游戏机的纯利润并不高,一台游戏机摊销掉七七八八的成本后,最终纯利润可能还不到10块钱美金——这种情况下,每台再额外捐1美金,占销售额的比例固然不高,可占纯利润的比例就很大了。
这得是多良心的爱国资本家呀!
当然了,至于卖“游戏卡带”能赚多少钱,顾骜肯定是不会给那些人看的,这跟他们毫无关係嘛。
他们也不需要知道,一家游戏机公司主要赚的是第一方游戏卡带的钱,还有作为游戏卡带平台的抽成。就像后世索尼靠卖ps4机器其实不挣钱,但卖ps-store上的游戏几乎是赚到盆满钵满。
“小顾,你这个事迹,要不要再找通讯社的或者报社、电视台的人採访採访?这样的爱国企业家事迹,他们是很乐于宣传的。”
听完顾骜的慷慨打算时,当时就有些朋友如此设身处地帮他建议。
顾骜至今没有给游戏机和学习机正式打过电视和报纸广告。
虽然历史上“小霸王学习机”广告可是打得震天响,而以如今的时代背景,也没有任何规範性档案说过“不许给游戏机打广告”。
顾骜只是因为自己的社会责任感,而没有打广告。另一方面,也是天鲲的牌子逼格太高了。
光是靠着同期终结者这些的热播软植入,以及那些“全球首款可存储式游戏机游戏,是一家外资公司天坤集团开发的三国演义。这充分说明了我国古代文化在全球的影响力”这样的喜报性质新闻报道,就够深入人心了。
所以他不屑于直接做广告。
这次的额外捐钱,也是希望将来少被人留下指责他赚游戏血钱的把柄。
不过那些善意友人,却没到这个境界。他们揣摩着顾骜只是“就算不做广告,上了新闻宣传一下也总是好的”这样的思路,才劝顾骜把“卖一台学习机就多捐1美元治沙造林”炒作一下。
然而顾骜再次拒绝了。
“我不需要这种炒作,要做好事就默默地做,不要留名。现在说出来,好像是我在告诉普通人、买游戏机也是捐款爱国,这不好。
咱不告诉大家,等年底销量统计出来、我的钱也捐出去了,让新闻媒体发现今年天索基金会拿到的钱为什么有零有整、主动採访我了,我再公布这个钱数的演算法——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至少我没提前喊出来、藉助道德制高点促进别人买。”
高,是在是高。
虽然因此会失去提前半年宣传善举的机会,但形象却更加超然了。
这是真正的做好事不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