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刚平静的心跳,再次变得狂跳起来。
白子戚,是白子戚吗?!
胡颜张开嘴想喊他的名字,却……喊不出口。
她没脸见的人,还有……白子戚。
若他活着,她要如何厚颜无耻地站在他的面前,说一往情深的话?
呵……
他明明警告过她,再见面时,不要信他。
可她,却过耳不过心。
是她,太过自信,相信白子戚与自己的感情牢不可破,相信白子戚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却,忽略了红莲尊主的手段。白子戚何其艰难,既要护着她,还要对红莲尊主表现出忠诚,用伤害她保护她。万事皆有个一个度,但最难掌控的,便是这个度。若非他有颗九窍玲珑心,如何能骗得红莲尊主的相信,最终拉着她一同坠入地狱!
她的子戚,不应该在地狱。
她的子戚,应该在她身边,为她做杂锅子。那种四溢的香味,能温暖整个寒冬。若他喜欢,她会献出自己的一只手骨,让他剥皮雕骨!只要…… 他还在。只要…… 他喜欢。
纵使他凶残、狠戾、无情、嗜血,然,他只是红莲尊主用变态手段揉捏出的一个男孩,是红莲尊主按照她的喜好*出的一位男子。他在不知道自己喜好的儿时,被灌以残忍的想法,变得冷血、没有心。成长给予他的,只是残忍。尽管如此,他仍想守着她,给她活下去的希望,哪怕将自己彻底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她的子戚……
她的男人……
司韶有五行瞳,能窥探阴阳。然,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敢让他帮自己寻白子戚的魂。她怕,他说,看,那就是白子戚的魂魄。
这样,会断了她全部的希望。
人活下去,就要有希望。
胡颜垂下眼帘,在桌子上拿起火折子,点燃蜡烛,跪坐到几前,用手指尖轻轻拨弄着烛蕊。她被昂哲拔掉的两片指甲已经长出,但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不太舒服。
胡颜移开眼,望着烛火发呆。
火光照亮她的脸颊,美得令人窒息。
胡颜只希望刚才那个神秘人,是她的子戚。无论他在裂土炸开时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她的子戚,独一无二,无人能替代的白子戚。蜡烛流出烛泪,一滴滴,滑过胡颜的指尖,烫过她的心。
当最后一滴烛泪流干,房间再次被黑暗吞噬,胡颜眼中的泪终是滑落。她站起身,走了出去。
一个人执意躲另一个人,就像无法在倒影中看见五官一样。你明知道,它就在那里,却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
夜凉如水,胡颜独自徘徊。
白子戚的几上,留下一滴泪珠,晶莹剔透,好似珍珠,散发着希望的味道。
一根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滴眼泪,在几上写下一个“颜”字。
一笔一画,好似情人间用力的相拥。得不到,却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