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心头一动,这一点如徐朗所言,他实在太清楚了,大明是一个道德楷模的时代,只要是做官,或许你屁股不干净,或许是这或那的毛病,好,平日里大家都不干净,所以你好我大家好,看一旦涉及了内斗,对不起先得看看你道德怎么样了,若品德好则事事好,品德坏则事事坏。而且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弄不好可让人遗臭万年,弄得好名垂千古也不是没有,如后期的嘉靖皇帝,此人以藩王登基,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初承大统时,对国事尚有所作为,除采取了历代新君例行的大赦、蠲免、减贡、赈灾等措施外,还扭转了正统以来形成的内监擅权、败坏朝政的局面,并曾下令清理庄田,“不问皇亲势要,凡系冒滥请乞及额外多占者悉还之于民,成效显著。所以获得很多赞美之声。河南道御史刘安说:“今明天子综核于上,百执事振于下,丛蠹之弊,十去其九,所少者元气耳。“可以说是个大有作为的君王,只可惜天下第一清官,海青天悍然递交了“讪谤君父”的千古第一奏章,什么嘉者,家也;靖者,净也。嘉靖,家家净也”“天下人不直陛下久矣”,要求嘉靖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短短一篇奏折,愣是将嘉靖钉在了千古昏君的帽子上下不来,前世的时候,不管什么电视机,电影,只要这位老人家出来,必是昏庸无道,找死的份儿,这不得不说是道德文章的威力了,容不得人有半点疏忽,在大明做官,除了那些让人记不起来的小官没人管外,只要你有些本事,无不要要以道德文章来美化自己,这一点同样在后期很明显,于谦与张居正这两位牛人,同样为大明建立莫大的功勋,但其结果却是两样,于谦道德可谓天下传了,抄家的时候,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财,只有正屋关锁得严严实实。打开来看,都是皇上赐给的蟒袍、剑器。于谦死的那天,阴云密布,全国的人都认为他是冤枉的。一有个叫朵儿的指挥,本来出自曹吉祥的部下,他把酒泼在于谦死的地方,恸哭。曹吉祥发怒,鞭打他。第二天,他还是照样泼洒在地表示祭奠。都督同知陈逢被于谦的忠义感动,收敛了他的尸体。过了一年,送回去葬在杭州。陈逵,是六合人。曾被推举为有将领之才,是从李时勉门下举荐的。皇太后开始时不知道于谦的死,听说以后,叹息哀悼了几天。英宗也后悔了。
而张居正,以受顾命于主少国疑之际,遂居首辅,手揽大政,劝上力守(行)祖宗法度,上亦悉心听纳。十年内海寓(内)肃清,四夷詟服,太仓粟可支数年,冏寺积金至四百余万,成君德,抑近幸,严考成,综(核)名实,清邮传,核地亩,询经济之才也。……惜其偏衷多忌,小器易盈,钳制言官,倚信佞,方其怙宠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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怙宠夺情时,本根已断矣。威权震主,祸萌骖乘。何怪乎身死未几,而戮辱随之。凭一己之力,改革成功,延续大明数十年,可如此之功勋,却落得清算的下场。
说到底还是道德的问题,于谦自从土木之变以后,发誓不和敌人共生存。经常住在值班的地方,不回家。一向有痰症病,景帝派太监兴安、舒良轮流前往探望。听说他的衣服、用具过于简单,下诏令宫中造了赐给他,所赐东西甚至连醋菜都有了。又亲自到万岁山,砍竹取汁赐给他。有人说皇帝太过宠爱于谦,兴安等说:“他日夜为国分忧,不问家产,如果他去了,让朝廷到那里还能找到这样的人?可谓做到了洁身自好,反观张居正虽有大功,先是万历五年,其父亲去世。按官制应守孝三年,张居正在明神宗的支持下提出夺情,一时间遭到多方面的剧烈攻击。张居正不守孝,对领头反对的官员进行杖刑,强力压制反对意见。最终事态平息,但张也处于与大多数官员为敌的境地,也落得贪权不孝的骂名。
其次,生活奢侈,其父病逝,他奉旨归葬,坐着三十二人抬的豪华大轿,内附有清洗排泄等设备,吃饭时菜肴过百品,“居正犹以为无下箸处。”。通州县知县张伦拍足张老太太马屁,老太太对张居正说:“一路烦热,到了通州一憩,才有如游清凉国。”张居正提拔张伦为户部员外郎。对于晚年的生活有人指责其骄奢、专权,两个儿子分别中状元、榜眼,为世人非议。当权的时候无人敢说,一旦身死,下场就可悲了,这就是道德的力量了。
因此在大明做官,做的不是事,而是道德名声,你的名声好,哪怕你是锋利无比的倚天剑,也不能奈若何,可一旦名声臭了,那即便是你是铜墙铁壁,也是一戳就破,而且下场还很惨,套用诸葛亮的话儿说,德才兼备人的品行,是依靠内心安静精力集中来修养身心的,是依靠俭朴的作风来培养品德的。不看清世俗的名利,就不能明确自己的志向,不是身心宁静就不能实现远大的理想。学习必须专心致志,增长才干必须刻苦学习。不努力学习就不能增长才智,不明确志向就不能在学习上获得成就。追求过度享乐和怠惰散漫就不能振奋精神,轻浮暴躁就不能陶冶性情。年华随着光阴流逝,意志随着岁月消磨,最后就像枯枝败叶那样,(成了无所作为的人)对社会没有任何用处,却活在世人的眼里,活在了文字里。
一份奏折的风量是不重,但看怎么用,若披上了道德的外衣,他就是无坚不摧了,所以杨峥很快就接受了徐朗的建议,只不过这奏折,可不是诗词文章,兴趣来写两句,兴趣不好,可以放下,好的奏折,莫不是一气呵成,气势浑然天成,这样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杨峥自问做不到,这等发挥特长的事情,最后只能徐朗代劳了。
徐朗骂骂咧咧的一番,还是接下了这任务,要说这个时代,才子就是才子,但凡能入了士林法眼的才子,是个有九个,到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而徐朗无疑是最真得不能再真的一个。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奏折就到了杨峥的手中,由于是自己地第一道奏折,又是示弱的表现,不免有些关心,所以刚拿到了奏折,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看了起来,刚看了急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跟着紧缩,看到最后,眼圈微红,模样说不出的伤感。
“示弱而已,用不好写得这么凄惨吧,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杨峥耸了一下鼻子,擦了一把眼泪道。
徐朗看也不看,转身就走,眼看要出门了才丢出了一句,道:“爱用不用!“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气得杨大人破口大骂。
第二日一早,京城再一次轰动了,因为在言官的不懈努力之下,一直躲在家中的杨侍郎终于出来了,还在众望所归之中,上疏申辩求退,虽说最终的结果是皇帝立即下下旨挽留,但言官知道那是皇帝被杨大人小恩小惠所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楚杨大人虚伪的面孔,身为震慑百官风气的言官对揭穿这层虚伪的面孔,义不容辞,所以从杨大人露面的那一刻,各路言官,甚至就是不再京城的官儿也通过大明驿站,将各路的弹劾文章传到了京城,一时之间,往日天之骄子,往日大明的守护神,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小周瑜风光不在,而是变成了大奸大恶,道貌岸然的无耻小人,不仅仅卑鄙、下流、龌蹉、虚伪,是个彻头彻尾的人间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