陲小镇可是正儿八经的有了。”
“这地方在哪儿?”脱脱不花问道。
店小二会意的一笑,伸手往窗外一指,道:“这江城楼就是了,客官可别看这院子不大,装饰也不精致,可好东西光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不怕告诉你,这小镇的达官贵人就喜欢在这儿喝花酒,每个月有事没事总要举办几次酒会,所以来往的文人墨客就不少了,比起春宵楼一切向权贵,这江城楼的姑娘却对达官显贵并不十分热衷,但对文人雅士却非常礼遇,因此有许多文人名士朋友,彼此诗文酬唱,常能与他们通宵达旦地品诗清谈。此地的文人都以能参加江城楼主持的文酒之会为荣幸呢,难得是这里非但价钱合适,就是姑娘的也十分的美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谱儿也小,性子可比春宵楼的那些当红头牌要温顺多了,还有她们的曲子可好听多了,先前你也听到了,那醉红的小曲,旧时横塘明月路,少年郎,不知愁多好听啊?”
脱脱不花颔了颔首道:“这曲子的确不错?就不知这人?”
店小二忙道:“客官大可放心了,这醉红秀目粉靥,高挑身材,纤细的腰肢,颇是婀娜多姿,难得的是善操琴、弈棋、歌舞、丝竹、书画,绝对是让客官满意,不怕客官笑话,小可认识的醉红的那会儿,她才刚入江城楼,模样虽好,可没什么名气,也没底气喊出天价,所以只能陪着我们说说话,喝喝酒,并不讨人喜欢,可就在去年,从中原来了一个书生,这书生模样虽不咋样,可一身的本事却是厉害,不但歌喉嘹亮,而且能自编歌词,赋诗作文,为人也诚挚重情。两人一见面就情投意合,又彼此身世相似,感慨相同,常互相慰藉,互相怜借,从而产生了真情。私下里海誓山盟,互许了终身,只是迫于现况,两人只能暗中往来,只等攒足了钱好来个喜结连理,可你也知道,这些姑娘入了江城楼那就是江城楼的人了,那些妈妈还指望着醉红给她赚钱呢,哪能这么快就人给拐走了,也不知背后里使了什么手段,那书生坚持了数月,终于熬不过还是走了,临走之前什么话也没留下,就让人给醉红送了一首词儿,说是这词儿是中原一个最有本事的官儿填的,很有才华,只要好好唱,就有出头之日,这词儿的确是好词儿,醉红姑娘本就善唱曲,这曲子经她的口唱出来,立即就红了,那些士子帮忙鼓吹造势,这才半年的功夫,醉红姑娘就成了这江城楼的头牌姑娘了,想当初我可是天天去,如今却不一样了,别说去做那个啥,就是坐在哪儿让她唱歌曲也要几十两银子,还得添上一桌酒席钱,我这小楼看着是不错,可也经不起这般花费不是,所以这花酒的买卖还真吃不起,好在这江城楼离我这儿也不远,打开了窗户偶尔也能看上一两眼,算是知足了。”店小二说着一脸的陶醉,那模样让脱脱不花有些羡慕,忍不住轻轻叹了声,道:“这人啊还真能有太多的欲望,若不然哪有这等自在?”
店小二有些感悟的接过话头道:“可不是么,咱么圣人早就说了,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罪莫大于可欲,咎莫大于欲得,祸莫大于不知足。故知足之足,恒足矣。我如今是什么也不想,每日能透过窗台看上一眼我的醉红,这日子也就知足了。”
脱脱不花颔了颔首,还想说什么,却见世子不时的伸手指了指太阳,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再这么胡说下去,这天儿怕是要黑了。
店小二面上一热,骂了声道:“你看我这张臭嘴,一说上就没完没了,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这江城楼啊虽说也不便宜,但好在不离谱,两位客官只要悠着点,一晚上也就四五十两银子,我看这位客官眉清目秀,浑身透着书卷之气,想来也是诵读过诗书的人,有几句话儿给客官说说?”
脱脱不花与这店小二颇为喜欢,听他如此说,忙道:“掌柜的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只管说来便是。”
店小二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事,这勾栏虽说是风尘之地,但里面的争斗不亚于朝堂,那些进去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头等的姑娘倒也有些自由,还能说上话儿,末等的姑娘可就没这待遇了,被人使唤不说,还得接最脏的活计,所以但凡进了楼的姑娘,也是拼命的往上爬的,有相貌拼相貌,没相貌的拼学问,身段,再不济也拼一个伺候人的功夫,当然了这些与姑娘的曲子比起来就差的太远了,但凡有好的曲子,经过她们的口唱出来,再有着几个文人雅士一番吹捧,就可以声名大振,身价百倍了,所以这楼内的姑娘,欢喜的不是那些达官贵人,他们固然有钱,可肚子里没货啊,一日两日还能凑合,时日长了,可就不如读书人值钱了,尤其是那些真学问的读书人在楼内可是最吃香的,你是不知道,一些姑娘为了得到他们的诗词,非但不要他们的银子,还倒贴不少,我看客官文质彬彬,也是个读书人,若是肚中有些才华,不妨试一试,才华嘛卖给谁不是卖,你看前朝的柳永大半辈子沉醉于听歌买笑的浪漫生活之中,将腹中大好的才华卖给青楼女子,这名声可一点也没小过,就连那金国的王爷也对其赞誉有加呢?”
脱脱不花一脸开怀的笑容,望着那江城楼说道:“冲着掌柜的这一番话,今日我就这么做了,在下虽不才,但这诗词么还能写两首,唱个曲儿怕也不会太差。”
“哈哈,冲着老弟这一番话,改日的茶汤钱我也不要了!”店小二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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