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听了这声音,一脸沮丧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回来了。”
“卑职可能进来?”门外的声音不依不饶。
杨峥道:“有什么不能进来的,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旁人不知我杨峥是什么人,军师还不知么?”
门外人淡淡一笑,却是一言不发。
一听这笑声大小姐俏脸一热,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说了声:“我去给你们泡茶。”不等杨峥答应,飞一般的去了。
门外徐朗一脸淡然地走了进来,仿佛全然不知房里的暧昧一般,一进来也不含糊,端起大小姐送来的那杯茶汤喝了一口,才一屁股在杨峥的对面落了座。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也不说老实说气氛有些尴尬,好在徐朗并没有让这种尴尬延续多久,很快便打破了沉默:“大人这是要抽身了?”
杨峥点了点头道:“不错,半个月了火候差不多了,今日一早咱们的人打探到了消息,王振已将杨大人的奏章送给孙太后过目了,入阁一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徐朗目光一闪,盯着杨峥道:“大人若仅仅只想着入阁,半个月大可抽身,可大人别忘记了,你身上担负的是整个大明的兴衰,万千百姓的将来,十五日怕是不够?”
杨峥眉头迅速蹙起,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军师的意思?眼下还不是我抽身的时候?”
徐朗点了点头,道:“不错,王振为人谨慎多疑,入阁未必就不是一个试探,以为看王振尚未对大人彻底放心。”
这一点杨峥也不是没有感觉,一个好端端的人,忽的就痴迷喝花酒,逛青楼,难免让人心生疑惑,而王振性子多变善疑,如徐朗所言,赞同自己入阁未必就不是一个试探。枭雄如司马懿装疯卖傻了几十年也没逃过曹操,曹爽的屡次试探,自己单凭吃了半个月的花酒,逛了半个月的青楼就能让王振放下戒心,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依军师只见,这事儿当如何为好?”杨峥想了想问道。
徐朗双眼射出两道慑人的光芒,杨峥被他杀人一般的目光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老大不舒服,又不好板着脸问。
好在徐朗也没让他太过难看,只是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淡淡的道:“大人可知赵高是如何杀了李斯的?”
杨峥微微愕了一笑,要说李斯是被赵高杀的他是知道的,可赵高用了什么手段杀的李斯他真不知,这会儿也用不着装大尾巴狼,果断的摇了摇头道:“不知。”
徐朗似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微微颔了颔首,也不等杨峥再问,自顾自的说开了,昔年,李斯因一念之差,与赵高合谋,伪造遗诏,迫令始皇长子扶苏自杀,立少子胡亥为二世皇帝,志得意满的赵高有意除掉李斯达到控制朝政,便利用秦二世寻欢作乐的时候,让李斯进言,李斯不知内情,稀里糊涂就面见秦二世,痛骂秦二世,并要秦二世停建阿房宫,减少一些徭役。当时,秦二世正与宫女宴饮作乐,见李斯等人上书十分恼怒,下令将他们逮捕入狱,赵高借机说李斯与其儿子李由谋反,对李斯严刑拷打,刑讯逼供。李斯被迫承认谋反。但如何用如何刑法,李斯就是不自杀,这让赵高很害怕,他很清楚李斯的辩才,又是秦王朝的有功之臣;而且,自己也的确没有谋反,说不定通过上书秦二世就会赦免他。可是天真的李斯哪里知道,进谏之路已完全为赵高一手把持,申诉书全落人了赵高手中。为了彻底堵住李斯的嘴,赵高想了一个绝妙的法子,他派自己的亲信扮成御史(监察官)、谒者(官名,为国君掌管传达)、侍中(官名,秦时设五人,往来殿内、东厢奏事),轮番提审。若李斯以实情相对,则施行拷打,如此反复痛打,李斯再也不敢以真口供对使者说了,后来二世真的派人来审讯他,李斯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就仍以假口供对之。胡亥看到口供后,以为李斯真想谋反,对赵高感恩戴德:“如果不是爱卿,朕几乎被丞相出卖了!”等到调查“李由通盗”的使者到三川时,李由已为项梁带领的起义军所杀。赵高见死无对证,李斯谋逆之名就此坐实了。”
杨峥没想到赵高还有这等心计,既是惊讶又是感慨,太监误国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人可听明白了?”徐朗盯着杨峥问。
杨峥想了一会儿,道:“军事是说,赵高手段虽残忍了些,但不否认这是一个不错法子。”
徐朗道:“不错,李斯之所以不敢以真口供对使者说,那是他以为说了真口供会遭受更严厉的毒打,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同样的道理,大人只有让王振习惯了大人日日流连青楼才是大事成功的一半。若此时就此停下,难免引起王振的怀疑。“
杨峥承认徐朗说的都对,可要让他日日流连青楼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要说日日戴着面具与那帮歌姬打情骂俏,半分好处没占到不说,人还累得慌,大小姐等人虽说对自己的人品充分的信任,但也架不住日子长,再好的信任也抵不住似水流年不是,就是这十五日二小姐,沈艳秋可就给了脸色看了,再混下去,那还不得提剑来问了,没准儿来个生死两茫茫,那可就得不尝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