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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摇出了哪根签。正因为这样,很多很多很多的候选人都认为自己怀才不遇,以至于在万历间曾发生过几十个认为自己怀才不遇的进士集体跑到吏部门口大骂尚书是畜生的事情,而尚书的对策也很明确,带着侍郎郎中等一干属官,跑到门口叉着腰,跟人对骂畜生。可谓是千古奇文了。
比起简单快捷的抽检选官制,廷推可就麻烦多了,非但规矩多,参与的人员也不少,有六部尚书、都御史、六科给事中、通政使、大理卿及掌道御史等,此乃就一般情形而言,实则参与廷议之人员,要以所议事项之性质内容以为衡量与议人员之依据,全由皇帝依就开议事项内容批示指定以为断。人数一多,公平也就难以保证了,所以一些善于钻营的官儿少不了暗底下的动些手脚,反正也用不着记下姓名,投谁就看谁的本事如何了。“
“军师是担心王振会暗中动手脚?这可是内阁的事儿,王振一个司礼监太监还没达到干预的地步吧?”杨峥有些惊讶的道。
徐朗道:“未雨绸缪才是官员最应该保持的心态,大人方才也说了,王振刚刚上位最需要的是威望,是掌握权势,内阁的壮大与他而言可是半分好处都没有,大人又是他最看重的对手,动些手脚把你排斥在外,也未尝不可。”
杨峥皱眉想了一会儿,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一个太监的心思,他还真未必能看得透。“那军师之见该如何是好?”
徐朗沉吟了一会儿,道:“以卑职看,大人当做两手准备?毕竟这一战咱们输不起?”
“两手准备?”杨峥楞了一下,尚未回过神来。
徐朗看他模样,便知他还没想到问题的关键,当即便道:“中旨?”
“不行,绝对不行?”徐朗话音刚落,杨峥便跳了起来。
他这么跳起来是有理由的,大明的官儿出了部推,廷推之外,其实还有一条升官发财的道路,那就是取得皇上的信任,让皇上绕过大臣,直接下中旨任命官员,但大明的皇帝极少动用这项权利,究其应由,因为就算皇上下了中旨,极少有官儿会答应的,所以不是皇上不想用,实在用了没多大的作用,所以皇帝想名正言顺下一道旨意必须要通过内阁,这就出现了争斗,万历皇帝就是因为立太子问题和朝臣的矛盾所以不上朝,抵制内阁,和朝臣斗气,下这种关系到传承的大事中旨根被没用,也不允许这样做,当然了这也不是皇上如此,官儿同样如此,通过中旨的官儿,哪怕官儿再大,他们也不会答应,为了是遭受百官的唾弃,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不要脸面的官儿,毕竟通过中旨下的官儿足以表明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同时官职也不小,被人骂几句也不会少一块肉,实惠是大大的有,日子一场群臣也就忘记了,最多在意见不合的时候,骂上一句你这个中旨的衰人,除此之外,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所以一些一门心思当官的官儿,倒也不反感皇上的中旨,只是没这个本事罢了。可让他堂堂一个兵部尚书去走中旨的路子,无疑是寻不痛快,不要说百官如何看他,便是他自己也未必看得起自己,有些事可以做,而有些事就算好处再大也轻易做不得,以为他看中旨就是这样的事,这事儿看着是不错,看士大夫不买账,他入阁的目的是重新收拾杨士奇走后的朝心,可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再者,退一步说,自己若没这个本事入这个阁,百官也未必肯依附了,想要在朝中立足,说到底还得看自己的本事。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中旨这事儿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杨峥语气坚定的道。
徐朗似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倒也不急,缓缓说道:“大人昔日常说,楚庄王伐郑,郑伯肉袒牵羊以逆;庄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遂舍之。勾践之困于会稽,而归臣妾于吴者,三年而不倦。且夫有报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刚也。夫老人者,以为子房才有余,而忧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刚锐之气,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谋。何则?非有生平之素,卒然相遇于草野之间,而命以仆妾之役,油然而不怪者,此固秦皇之所不能惊,而项籍之所不能怒也。
观夫高祖之所以胜,而项籍之所以败者,在能忍与不能忍之间而已矣。项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高祖忍之,养其全锋而待其弊,此子房教之也。当淮阴破齐而欲自王,高祖发怒,见于词色。由此观之,犹有刚强不忍之气,非子房其谁全之?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楚庄公、汉高祖、韩信那个不是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容人所不能容,处人所不能处方才成就一番大事,如今大明数百年安慰系大人一身,大人又何必固执区区虚名呢,中旨固然名声不好听,但能入阁大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日后大人整顿官场,保我大明百年繁荣昌盛,谁又会说大人的不是呢?”
杨峥苦笑了声,这可不少说,后世的张居正柄国十年,锐意改革,以霹雳手段清仗田地,推行“一条鞭法”,总括赋、役,皆以银缴,“太仓粟可支十年,周寺积金,至四百余万“。边防上任用戚继光、李成梁等名将镇北边,用凌云翼、殷正茂等平定西南叛乱。吏治上实行综核名实,采取“考成法”考核各级官吏,“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政体为之肃然。功勋不大,可结果如何,人一死,大明的官儿那个记着了他的好了,全都是恶的,就连当初他接了万历皇帝发的中旨,也成了他一生的污点,被人攻击,猛人如张居正都如此,更别说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