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余蒙蒙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心里此时矛盾极了,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白慕。见他保持着蒙娜丽莎般的微笑,最终沉不住气般地问道:“你……”却只说了一个字就开不了口了。
她总不能蠢到问对方,你是要故意放了我吗?
可是,若他真的把自己放了,又如何向另一个他交代呢?
能让自己感到威慑力的人很少。毕方、谛玄澈、白华,再有一个就是之前的白慕了。
仅仅这么几个。可是,每一个都让她打心底里觉得怕。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白慕这个男人绝对不能惹。之前,她也不过是慢慢地与他周旋着,想着能逃就逃,不能逃便认命也罢。左右他对自己还算不错,再小心一些也应该能在他手下活得久一些吧。
所以,若是能逃,她真的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余蒙蒙陷入了极度的纠结矛盾之中,这些盘桓在脑海中的问题如同一场巨大的旋涡一样,将她整个人都席卷其中。
虽然是很简单的问题,却让她无法抉择、无所适从。
白慕看她一时混沌不能自已,便绕过余蒙蒙撩开了车帘,向那侍卫道:“往天香楼去。”
“是,主子。”那侍卫既得了吩咐,便驾马扬鞭,技术娴熟地赶着马车往天香楼那边的方向赶过去。
最终,余蒙蒙叹了一口气,开导自己:左右现在还只是腊月十八而已,好歹到次年正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从现在开始,到那时为止,她还有足足三十及天来慢慢地下决定。
白慕看着她,见她脸色慢慢缓和,心里也将其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朝外望了一眼,将眼中的忧思潜藏下去。
粼粼的马车到了天香楼门口就稳稳当当地停住。余蒙蒙抱着小手炉先扶着那侍卫下了车,然后走开,站在旁边等着。
白慕接着探出身子来,先在车上对那个侍卫轻声吩咐道:“到了酉时,仍旧来此处等我。”随后也被那侍卫掺下车来。
见白慕下车,余蒙蒙便转身,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大楼。古朴典雅的装修风格,看起来既精致,又不失大气。
不过,站在此处,一种熟悉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有些东西晃得太快,让她连个影子都来不及抓住,便错以为那些不过是中幻觉而已。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踏入此地似的。可事实上,遍寻记忆,却没有来过此处。
白慕走上前来,站在她身边,也顺着她的眼神看到那块匾额上。然后转首对还在出神的余蒙蒙道:“进去吧。”
“嗯。”
跟着白慕,看他熟稔地将衣服脱下来递给一个引路的婢女,接着在那名婢女的带领下,往二楼南面最里间的一处厢房走进去。